朝嘛,不就是早上么?许有朝还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或许有些紧张,或许还是尴尬,陌生人初相识,接下来该聊啥?
“有朝一日的有朝,好名字。”纪晨品了品她的名字,嘴角有了不易察觉的弧度,继而又问,“你妹叫什么?”
有朝一日,来日方长。许有朝首先想到的是“来日方长”四个字,以她妈妈取名的惯性,大致是会这么延伸的。
“许……方长。”
许有朝呼出一口气,好在及时刹车,没说“许来日”。这个男人对她有影响,影响到她遗忘有脑子这回事。她又忙补充:
“芬芳的芳,经常的常,许芳常。”
纪晨捏着她那只高跟鞋出现了片刻的神游,神游至哪里,许有朝来不及探究,对面似乎出问题了,江漓尖尖亮亮的声音传过来,附带着一片哄笑声。
许有朝快速赶过去,一双拖鞋啪嗒啪嗒打着脚后跟催促。
原本是一群人在聊天气,从强对流一路过度到上天预警,再过度到雷怎么不劈某某某。
再一转眼,江漓款款而来,站到了那颗梧桐树面前,拿出手机,从焦黑的部分到树冠树干树根仔仔细细地拍了个全,将旁边的人无视了个透底。
她打算从人群中出去再拍个全景时,屁股被人摸了。
这下她炸毛了:“是谁!哪个王八羔子摸我?”
一环视,看到了熟人:萧岩,以及他的狐朋狗友。
“呵……”
萧岩冷哼出声,双手抱于胸前,一副作壁上观的模样。
众人笑得猥琐,却又无人应声,江漓抬头连摄像头都没找着一个,心想这委屈大概也只能吞了,但是那个人也不能不受点气。
她可以搞不赢,但她不能不反抗!
她的目光在能触摸到她的几人面上扫过,最后放过了那三两张放肆张扬的脸,目光停在了那张暗自得意的脸上,骂道:
“当不了人,难怪要做缩头乌龟。”
黄毛小青年恼了:
“你看着我做什么?有证据吗?没证据就只能叫人白摸,拖油瓶……”
瞧大家都听到什么了?拖油瓶?
旁边的吃瓜群众开始真相了,你一言我一语地分析起江漓的身世:
“原来是重组家庭的内部矛盾……”
又说:
“姑娘,算啦!女孩子总是要吃亏一点,好在也少不了一块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快走吧!”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愤怒让江漓泪意上涌,盈盈蓄满一眶,硬是憋着没掉出来。
她朝萧岩望去。
萧岩别过眼,硬梆梆地说:
“别看我,总之不是我,怪不到我头上。”
江漓又去盯那个黄毛小青年,睫毛上还沾着剔透的泪珠,我见犹怜,而话一说出口,就确实不是象牙。
她压着脾气,将话语说得轻柔,看来是换了策略,打算以理服人。
“你这面相,看起来就脏,脑子也不太好使的样子。以后出门记得戴口罩,免得一做坏事就叫人看出来。”
江漓说完转头就走,然而黄毛却扣住了她手腕,将她拽了回来,另一只手往她脸上摸去,口吐秽言:
“好滑。”
在众人哄笑之前,一只手伸过来反剪了小青年的另一只手,他不得不放开江漓来对抗这只突然管闲事的手。
许有朝过来了,她将江漓往身边一带,在刚刚黄毛摸过的地方擦了擦,接着又扬了扬手中的手机,凤眼一抬,口中奚落之声随即响起:
“是不是傻?人家没证据,偏偏要将证据亲自再演绎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