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从小区门口深入到许有朝所住的二十四栋,好像后面有雷追着劈她似的,心惊胆战了一路,进了单元楼,她才放松下来,爬到二楼,开门入室。
入室换鞋时,发现高跟鞋没有了。
江漓正摊在沙发上刷手机,见她进来,就将手机对准了她,“咔擦”一声,拍了一张。她评价:
“像只鸡。”
落汤鸡也是鸡。
许有朝放了包,又一路滴着水的进房间拿衣服洗澡,进浴室时,看到浴室镜里自己的上半身,衣服紧贴在身上,露出里面罩杯的形状和颜色来。
另外,她今天出门为了凉快些,挽了个牢固的发髻;嘴上涂了防水的口红,以示她对面试的看重。
结果淋了雨后,头发不凌乱,嘴唇湿湿的,很鲜艳。
像被雨浇过的花朵,娇艳欲滴……
原本她这个年纪还纤细得很纯情,然而不能淋雨……
她突然不明白江漓说的鸡是落汤鸡还是什么鸡了……罢了,她是狗,吐不出象牙来。
洗澡的时候,那人清贵的模样又浮上了心头,又似乎是浮在这浴室氤氲雾气的上头……
许有朝边淋浴边笑了,如果有缘再见,一定要装作不认识,今天这形象实在过于尴尬。
而那人,她就把他当作镜中的花,水中的月,梦中的情人,浮生吹过的一缕春风。
洗完澡,意淫结束,她出来又是一个正经的姑娘,T恤配运动短裤,干净利落,青春靓丽,英姿飒爽。
江漓还瘫在那里刷手机,见她出来,说道:
“雨停了,该出去觅食了。”
天色较先前又亮了些。
许有朝坚持要往曲中路方向走。她说:
“你必须得去看看那棵被雷劈中的树,这种罕见事我们现在就去记录下来,去晚了不定就没了。”
江漓也是兴致勃勃的,想知道一棵树究竟能干出什么遭雷劈的坏事来。
大概只是因为它长错了地方。
她要拍点素材,剪一剪,上传视频网站,争取能赚点零花钱。
两人往前走去,一个身着白T恤黑色运动短裤,再趿拉着一双拖鞋,慵懒松弛;另一个白T加半身碎花裙,乖巧甜美……
她们年纪轻轻,但都做到了表里不如一,何其不易!
乖巧甜美的江漓看着前头已经有了一群人在凑热闹,她便也忍不住加快了脚步,而许有朝却说:
“我往那边去找我的鞋子,花了一百多呢!”
鞋子还在,就是两只鞋遭遇了人为分离,隔得有些远;分离前还受了凌虐,有些脏,有些变形。
许有朝捡起了一只,另一只被另一只手捡起来了。两人站起身来,四目相对:
“你……”
“你……”
纪晨差点没认出来,这个就是那个他送回去的女孩,但因着鞋子,他再认真看过去,确认了,是同一个人。
风格迥异,但同样的眉眼飞扬,那一对双凤眼展示的神采,叫人印象深刻。
“还好,没丢。”纪晨笑道。
许有朝低头看一眼自己,很帅很酷很拽,很可以,不丢人。羞于承认,她说:
“这是我妹的鞋,您是?”
许有朝搓了搓手上沾着的鞋污,伸出去。
你妹?真还是假,纪晨敛着眉想了想,同时伸手握了握,道:“纪晨,清晨的晨。”
“哦,”许有朝礼尚往来,“我叫许有朝,清晨的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