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忠承坐在时藐藐的对面。
拧着眉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眼睛,在考虑她说那些话的真实性。
他们家虽是农户,但他爹曾当过县令,他曾也是县令之子,不仅念过书,也是从小在老爹的熏陶教育下长大。
那年他爹被革去县令一职,他爹就曾说过,这辈子他们家都注定与做官无缘。
无论他们兄弟三人念书成绩如何。
这辈子都不许他们触碰科举。
他爹说,触碰了就要付出家破人亡的代价。
当时他和两个年幼弟弟都吓的脸白,盯着父母许久,和他们做出承诺永不科举,入朝为官。
他爹娘带他们回到这个村里后,照旧送他们上私塾,但要求让他们一定藏拙,不与其他人攀比,不与其他人发生冲突。
他们长大后,从一表人才的读书人成为了皮肤黝黑的庄稼汉。
这也是他只沉默片刻就立刻拒绝时藐藐的原因。
堂屋里,一阵沉默。
时藐藐伸出手把馒头桌上的推给范忠承,打破了两人的沉默。
“我吃过了,谢谢招待。”
“不过现在的华安国不是每个人都能吃的起包子。”
“既然忠承叔已决定,那恕今日藐藐冒昧叨扰了。”
“还望海涵。”
“告辞。”
时藐藐站起身,礼貌说完转身离去。
范忠承垂眸看向碗里的包子,余光扫向走出门的时藐藐背影,这个小姑娘虽年纪小,但身上的气质和清冷稚嫩的声音,总给人一种无形压迫感。
让他觉得自己不是并不是在和一个孩子说话,而是身居高位的老者。
他还以为这个小姑娘会一直劝说自己。
毕竟她一大早就出现在村里,想来这事必定很急。
没想到她会这么轻而易举的离开。
时藐藐也没有打算强人所难,来之前时逆就说过,他很适合县令的位置,但他并不好请。
走到院子。
遇到在院子里喂鸡的祝小凤和要进厨房的贺秀莲,她们停下动作都看向了要去牵马的时藐藐。
随后转向从堂屋走出的范忠承。
贺秀莲转身上前笑着轻声说道:“小姑娘,我相公向来说话直,你不要被他……”
“没有关系的婶子,我向来也是有话就说。”时藐藐打断她要说的话,仰头对着她一笑。
贺秀莲怔愣,阳光像是给这个小姑娘渡了一道光,她的笑明媚而暖心。
她的心突然有种悸动,砰砰跳的不停。
要是她能生一个这样的小闺女该有多好。
可惜范家已是五代无女,她们三个妯娌连续生下来的都是带把的。
一个女娃也没有。
贺秀莲回神,伸出手接过马绳,“小姑娘,婶子送送你。”
“谢谢婶子。”
时藐藐没有拒绝,和贺秀莲直接往门口走去。
范忠承目送他们离开。
“爹,爹,你怎么了?”
“不好了,不好了,大哥大嫂!爹 突然昏过去了。”
院子里一声惊慌的惊呼声在他们即将踏出院子门的时候响起。
苏英英从一个房间里跑出来,大喊道。
院子里的几个人立刻跑向苏英英的方向。
“小姑娘,家中出了点意外,婶子就不送你。”
时藐藐点头,但她并没有继续迈着脚步离开,转身望向慌乱冲进屋的一群人。
她可不相信世上会有这么凑巧的事,她要离开这老头就陷入昏迷,或许这是上天注定要他们要担任起那重任。
毕竟这个老头一直被它偏爱啊。
他虽没了官职,却没有受一点罪,带着一家人和家财万贯的钱财来此享受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