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良笑眯眯地看着斯沃,发出温柔的残忍声音:“既然听完解析,就再写一遍,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懂了。”
说完,他伸手抽走写过的草稿纸,换上空白的,又把羽毛塞回斯沃手上。
斯沃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仪良。
“我做过示范,还不懂吗?”仪良依旧笑着,只是在斯沃眼中,那个笑容怎么看什么惊悚,“你该不会在开小差吧?”
斯沃当即放弃辩解,盯着本子和草稿纸,发誓装也得装出样子来。
盯了两三分钟,打了半面纸的草稿,还是只能算出“x=x”。
哦,不对,还有“y=y”。
谁都可能会欺骗他人,但数学不会。
数学不会就是不会。
又过了两分钟,斯沃实在写不出来,逐渐起了点小心思。
他的眼睛逐渐往左边歪,打算用余光瞥一眼仪良写过的草稿纸,悄悄抄几个步骤。
他隐约看见,写过的草稿纸在仪良左手上方,能勉强看到几个字,似乎是什么……
“设:……”
“当x=……时”
“……”
斯沃不由得又靠近一点,试图看到更多。
正当他一心一意偷看的时候,一抹血色闯入他的视野。
他不禁转动眼珠,看过去。
是一幅画,一副被仪良压在左手下的画。
画面上一片血色,是一面光芒万丈的水晶墙。
它的表面凹凸不平,像多块精细打磨的水晶粗糙地拼接而成,人工雕琢和自然混合,叠成杂乱的序曲。
每一个转角、每一个平面,都反射着无与伦比的伟大光辉。
那些光辉向四面八方发散出去,无论多么刁钻的角落,都有或深或浅的光线。
尽管画面只剩血红色,斯沃依旧能清晰体会到各色“光”的存在。
光线从各个角度向他压迫而来,不顾他的阻拦,压进他的视网膜。
无形之“光”,在这面墙上获得形状与体积,投射在每个人的瞳孔之中,在人们的心中种下“种子”。
他看呆了,情不自禁往画的方向靠。
手上的书已经无关紧要,手边未完成的习题已经无关紧要,只有那束光芒、只剩那束光芒。
他伸手抓去。
“啪”
一声脆响,斯沃从极度渴望的状态中清醒,手背上皮肤留下一片清晰的红印。
“又发呆?”仪良训斥。
斯沃才逃出画的诱惑,又跌入更可怕的深渊。
仪良的质问和画的诱惑比起来,危险性甚至更上一筹。
斯沃已经被榨干的脑子飞速运作,话语脱口而出:
“我只是在瞻仰您的画作,这幅画从颜色、呃……不是,构图来说,堪称完美……”
这慌不择路的赞美似乎真的有用,仪良低着头,单手撑着下巴,貌似真的在沉思。
趁着这个机会,斯沃提心吊胆地狂抄草稿纸,抄了十几行过程。
再有个几十行,就能顺利抄完了!
“是不是写作业太累了?”仪良突然问。
斯沃被吓得一激灵,连忙点头。
这位大人,终于要做些人事了吗!
事实上,仪良想的是,看这孩子累的,都开始说胡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