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良翻了翻题目,挑了一个他曾经做过的模拟题,摊开放在斯沃面前。
如果是没做过的,他也怕自己写不出来,最后两个人面面相觑就尴尬了。
看到写过、老师详细讲解过很多遍的题目,他心里瞬间有了底气,温和地看着斯沃,指着题目:“写这一题,写出来我就放你走。”
斯沃神情呆滞,看着那本《角度转换的练习册——入门》,一时间竟然无从下手。
这每一个词,单独看都能看懂,怎么凑成一整句,就不像人话了呢?
什么坐标系,什么函数,什么动点,还有旁边一副看似简略实则复杂的怪图。
斯沃怎么看怎么绝望。
仪良全程笑眯眯坐在他背后,有一种古怪的欣慰。
才不是因为淋过雨,所以想把所有人的伞都撕了!
只不过,没有做过数学压轴大题的人生,是不完美的、有缺憾的、应该被弥补的。
而在斯沃的视角里,仪良的表情堪称恐怖。
嘴角上扬,延伸冷淡,整张脸似笑非笑。
祂看起来好像在生气,但是好像又很愉悦。
斯沃转过头,真情实意地眼泪汪汪:“我可不可以……”
“不行。”仪良迅速打断。
“……我是说,我可以不可以有一支笔,或者树枝,总之能写字的东西。”
斯沃认命了。
他不把这个见鬼的东西写完,这位大人不可能放他走的吧。
“啊,这个……”仪良思索片刻,视线飘转到鸟笼里。
鸟笼里空空荡荡。
“嗯?我的鸟呢?”他一边问着,一边转移视线精准地盯着大狗。
大狗嘴边还留着几根鸟毛,心虚地移开视线。
“坏狗。”仪良拍了一下大狗的脑壳,从它嘴里夺过鸟毛,然后翻出来一瓶墨水,递给斯沃,“只有这个了,凑合着用吧。”
斯沃看着自己的毛,陷入短暂沉思。
心中挣扎良久,他还是颤抖着把手移到纸上,尝试往上面写点什么有用的。
盯着纸张两分钟后,他再次放弃。
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完全看不懂。
算了,去问问别人吧。他在心里哀嚎一声,飞入意识海。
在意识海中,彩色小鸟漫无目的地飞行。
逮到一只体型修长、颜色鲜艳的鸟,他就立刻凑上去,问:“请问,双曲线是什么?坐标系上动点有什么规律?”
两句话下去,大多数鸟都傻了。
他只能放弃,继续去骚扰下一个目标。
剩下小部分也闭口不言,看着他像在看着怪物。
斯沃知道,只有涉及恐怖的、强大的隐秘知识时,这些鸟们才会露出这样的目光。
“祂在考我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啊?!”斯沃哀嚎。
哭归哭,该写的试题还是得写,该问的鸟还是得问。
问完第十三只鸟后,他正飞行着,突然被一股力量拍了一下肉体。
他瞬间惊醒,惊疑不定地盯着仪良。
刚刚那一巴掌,绝对拍到他灵魂上了!
仪良板着脸,手里拿着一根长尺子,神色晦暗不明:“发什么呆呢?发呆也是时间。还不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