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奴隶痴痴地看着恒陨,落日余晖映照着他的脸庞不知为何他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显现出一抹威严;在那奴隶朦胧的视线中竟显现出一股君王的风姿。
她颤颤地擦去眼角的泪珠,她现在有三不知;不知道这个人想干嘛、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
“敢问姑娘芳名、籍贯何处、生辰何时?”
恒陨略带笑意地看着她,那人愣了一会因为她是奴隶本就不受人待见如今却有人这样问她让她好不自然;缓过劲来才哆嗦着开口。
“回公子,奴婢江姓名凝;籍贯平齐昌州临元,万昌五十二年丁巳月癸酉日乙卯时。”
恒陨怔了怔看着她玩味地说道:“姑娘记事如此清晰,将来定有一番作为。”
“回公子,奴婢家在昌州临元,某夜突发大火;家父将为救家母葬身火海此后便以乞讨为生数月前被贩卖于此,而大火那天是奴婢的生辰日。”
廉渊听罢气得咬牙切齿,抄起刀将路边那打骂奴隶的主子当众斩首;飞溅的血液染红了恒陨的白袍溅到江凝的脸上,瞬间将女孩吓得脸色煞白全身哆嗦。
杀害平民恒陨本可以按军法处置廉渊更何况这是第二次,不过他并没有做多表示,只是用手帕轻轻擦拭着江凝的脸颊。
“在你眼里,当今皇帝是何许人也?”
“奴婢……奴婢哪敢谈论当今圣上。”
“不怕,此处就我等三人;不必顾虑。”
虽然恒陨嘴上是这样说的,但江凝还是不安地看着四周似乎在确认着什么;片刻才迟疑地开口。
“万昌皇帝贵为金神,手眼通天对国事治理有佳百姓安居乐业;只是奴婢身份低贱无能一睹圣上威严,不过奴婢认为圣上定是那英姿飒爽、气宇轩昂之君王。”
突然她愣了一下,一只大手停在她的脑袋上抚摸着她;她看着男人俊俏的面庞竟入了迷。
“我会带你去看他的。”
说罢他回头看着廉渊和地上的一滩肉泥骂道:“你适可而止了!”
江凝看着男人,她很清楚——自己动情了;可自己是卑微的奴婢与自己的主人动情乃是大不敬的事。虽然心里悲伤但看着主人高大的身影她还是痴痴地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廉渊看着江凝,眼神却早已没有当初的滔天杀意。
“奴婢……”
“带路,找一家旅舍。”
夜晚,恒陨将睡在地下的江凝抱上床;也许是长时间过着恐慌的日子使得眼前这个小姑娘非常警觉,当感觉自己被触碰到时她便清醒了过来。
但自己是奴婢,自己的主人想怎样都是他一句话的事情;反抗主人可是不敬的,她只能装作若无其事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惶恐。
“这孩子怎么睡地下呢?”
“肯定是觉得自己身份卑微怕弄得你不高兴呗。”
恒陨摇了摇头招呼他去外面商量事务,而江凝却纠结了起来;她害怕,她怕自己被抛弃、她不怕自己出去了会得罪他们她怕的是自己出去就再也找不到他们了;面对即将降临的未知她充满了恐惧和不甘,但最后只有无能为力地躲在被窝里抽泣。
“再过几个时辰就是丁巳月癸酉日了。”
“陛下所言何意?”
“大军推进定在两日后,设悦之辰当好生庆祝。”
“陛下莫不是动心了?”
“不,只是怜惜这个孩子。”
房内江凝一边抽泣一边算着:“一百枚铜币可以换一枚银币,十枚银币可以换一枚金币;二十五枚金币就是两千五百枚银币,两万五千枚铜币。”她越想越烦,越烦就越想哭;此时恰巧恒陨廉渊二人准备推门入室。
“明天问家烧鸡店买烧鸡三只如何?”
“你就整天想着你那破烧鸡,多买些吃食回来。”说罢恒陨看着躺在床上默不作声的江凝,踢了踢已经躺上床的廉渊。
“过去点没地躺。”
“你去跟她睡啊。”
“住嘴,让你过去便过去。”
第二天恒陨两人带着她走街串巷,在这片黑带里买了许多来自他国的产品;这是江凝最快乐的一天,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是为她特意准备的一般;也许在他眼里只不过是寻常购物而已。
“今天匆忙,你又是结发之日;改日定好生庆祝。”
“奴婢不能……”
“你不是我的奴隶。”
江凝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随后激动地说着:“主人,二十五枚金币奴婢会一点一点偿还的;还请主人不要抛弃奴婢,奴婢甘愿为主人当牛做马。”
“你误会了,你是我的人;但不是我的奴隶。”
“奴婢……”
“行了,此事到此为止;先吃饭。”
饭后恒陨与廉渊在讨论着事务,江凝独自去楼下洗浴;突然,一把大手捂住她的嘴将她从浴桶里拖走。
许久楼上的二人见迟迟没有江凝的动静便下楼查看,在楼梯间便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探头一看楼下的状况简直惨不忍睹,似乎才发生过一场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