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儿!谁给你的胆量在这儿撒野?”一声带着怒意的声音在平乐堂内回荡。
姜沫不紧不慢地将最后一口饭咽下,打了一个饱嗝,才悠然地抬起头。
来者正是宁远侯府的主人——姜远之,姜沫的亲生父亲。
“夫人说你私自踏入平乐堂,我本不信,没想到你果真在此。今日乃上元佳节,我不愿与你动气,赶紧滚!”
姜远之年过四旬,生得一副俊美容颜,面容清俊,剑眉星目,即便已到中年,风采依旧不减当年。
姜家祖上乃是开国功臣,世代承袭爵位。可惜到了姜远之这一代,宁远侯府的威望早已不复当年。
姜远之,堂堂一介侯爵,无甚大才,唯一能拿出手的就是这副好皮囊。李大娘子当年便是因着他这张面孔,执意要嫁入日益落败的宁远侯府。
大娘子家虽是伯爵出身,却能人辈出,尤其是她的弟弟,戍边立下赫赫战功,有望另开侯门。她的妹妹更是圣眷正浓,而老清水伯也是声望颇高。
这宁远侯府能够过得如此铺张,多仰仗于大娘子娘家的补贴。也正是因此,姜远之对大娘子一向言听计从。
姜沫眉头微蹙,心中暗自不悦。
什么叫私自进入平乐堂?她张小七连凌霄殿都能随意出入,区区一个平乐堂算什么?这三界就没有她不敢去的地方!
“这不是我久未相见的爹爹吗?”姜沫悠闲地坐在那里,随手拈起一颗葡萄,“您也知道今日是上元佳节,阖家团圆之际,我对您甚是思念,特来此用膳,有何不妥?”
十七年来,姜远之从未去偏房探望过她,也不容许她踏出内院半步,连名字都与家中的其他女儿不同,迟迟未登记于祠堂。
“这就是你闯入芷儿闺房,擅自穿她衣裳的理由?还是你不等长辈入席,便独自开宴的藉口?”姜远之指着桌上的残羹冷饭,“目无尊长,毫无规矩!”
“我自小居于偏房,无人过问,自然疏于教养。不知爹爹今日是否愿意教导一二?”姜沫挑眉轻笑。
面对她的挑衅,姜远之再也无法压抑怒火,猛地挥手向桌子拍去。
然而,他的手尚未触及桌面,桌上的碗盘杯碟就已倾倒,纷纷落地。刹那间,食物洒落一地,瓷器碎片四散飞溅。
早在他动手前的一瞬间,姜沫就抢先一步将桌子掀翻。
“你...你...”看着遍地的狼藉,姜远之气得一时语塞,昔日唯唯诺诺的庶女,怎会变得如此胆大泼天。
“这是宁远侯府,还轮不到你放肆!”他怒火中烧,来回踱步,“余管家,把她拖出去,打十板子,打完扔出府去!让她自生自灭,不许再踏入侯府一步!”
话音刚落,一个面容阴狠的中年男人带着几名小厮,恶狠狠地闯了进来。
“且慢。”此时,堂前出现了一位与大娘子年龄相仿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