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十四回:大道径踪 恩怨分送(1 / 2)语下命首页

嘻哈说笑人来疯,半真半假观不透。

世人眼中脏乱差,佛祖心中净明清。

老少并肩大路走,啼笑皆非歪邪愁。

不知向后怎发収,且看这回解心忧。

上回书道,寒逐命伏化年兽回在了胡宅院中。说话时,子语觉感身后来人。转头一看,影壁果然倚站。靠近瞧瞧,却是济癫!殷子语喜道:“道济师傅,年下安好!”济癫笑道:“娃娃过得好哩。”殷子语道:“今晚瞧见花火才是实在好呐。”济癫道:“好过这些日,向后随我去。”殷子语道:“不知那日去?”济癫道:“初七再会。”说罢要走,殷子语叫住道:“不进门说话么?”济癫停步,头也未转。回道:“别时的话儿,难说两遍。”言闭远走。殷子语转回院中,楚怜下近来道:“子语哥哥怎去许久?”殷子语笑道:“送旧迎新耽搁些时。”楚怜下不知其意却也不问。

转过天明,正初一。今个是走亲访友,往来拜年之日。胡什岁长,地位也高。故而都是前来拜会之人,无有往去提礼之说。噼啪炮声惊扰几人好梦。楚怜下起床出来院中,早见殷子语池边化冰。近前道:“子语哥哥起早哩。”殷子语笑道:“今个开年头一天,却不好赖床不起。”楚怜下看他手提炭壶融冰,说道:“怎不见个孔?”殷子语道:“今年结的厚!”说话挪开炭壶,又道:“有半尺不是?”楚怜下道:“融来做甚?”

殷子语道:“那猫儿抓空不悦,与他留个捉鱼孔。”楚怜下道:“只这般无需耗时。”说罢,掐诀念咒,唤羽扇在手。殷子语见状大惊,忙道:“却不好动法,却不好动法!”楚怜下道:“这池塘冰都化了去,任他怎捉不费心!”殷子语摇头不从。楚怜下道:“此法不妥么?”殷子语道:“此法是好,就失了意境。”楚怜下闻言收将术法,问道:“子语哥哥,几时随道济师傅而去?”殷子语道:“应在这几日。”

说话寒言来在,问两人道:“清早在此做甚?”楚怜下本然失意,见他来不好面露。转颜道:“子语哥哥融冰呢。”寒逐命探身看看,笑道:“子语却好兴致,在此‘融冰求鲤’。”忽听滋啦一声,炭壶火灭,孔中水溅。殷子语道:“只在此等候,便有鱼儿出水。”寒逐命道:“既无事,当去与胡员外拜礼。”殷子语摆手道:“这一时莫去。”

寒逐命道:“拜年却不兴午后。”殷子语道:“前厅满是商会来人,这时去忒难挤!”寒逐命点头会意,道:“似这般,不差我几人。”楚怜下道:“若不去拜礼,今日作何?”殷子语道:“当做些正事!”楚怜下道:“怎说?”殷子语道:“地赤灵还当三处。可会神算寻,年后好去。”寒逐命道:“子语几时随道济师傅去?”殷子语道:“恐难出正月。”寒逐命听言不语,腰间扯下焚罗命盘。这厢磕破指尖,点血在上。霎时间,游遍三山五岳,四海八天。

殷子语道:“命盘可有异处?”寒逐命点头道:“有异。”殷子语道:“异在何处?”寒逐命道:“是与你背道而驰。”殷子语闻言不问。三人一时无话。楚怜下道:“不知神祠如何,走去瞧瞧。”眼下无事,三人出院门,转去城中。

神祠事大,左右动百人来建。就是初一,也无闲时。仅半日,已见地基。巡防捕江青,巡街事毕便来此监工。远远瞧见几人,迎上来道:“新年安乐!”三人还礼,道:“同乐,同乐!”江青道:“初一怎有闲时来此?”殷子语道:“胡员外德高望重,日间常来拜礼者。我几人无事,便来此处转转。”又道:“江捕头辛苦,年节下不得好歇。”

江青道:“年节下走亲访友不免吃喝。酒后滋事的,不在少数,故而无闲。这几天还当班,正月后可闲十日。”殷子语道:“如此会知。”又道:“今日来见,也有告别之意。”江青道:“几位要走?”殷子语道:“在此已待数月之久,这两日将离。”江青也知过客难得长留,说道:“猛说要走,却是不舍!”殷子语道:“我亦此感。与良君相知半日,胜过别己长处千时!”江青道:“这些日公务在身,走时恐难相送。若再来时,望过门留信!”殷子语道:“事毕定然登门拜会!”说罢,悻悻分别。

这几日无事匆匆。初七辰时,济癫便在门前等候。开门小厮得见赶忙进院通报,道:“老爷,济公活佛现在门外!”胡什闻言不敢怠慢,快步往门前去接。进礼道:“圣僧大驾,有失远迎!”济癫笑道:“胡员外切莫客气。”胡什道:“快请府上坐!”济癫道:“今来接去子语,不便多留。”胡什心中知数,忙招呼小厮去请。

三人院中看景,见小厮气喘而来。问道:“清早慌张怎的?”小厮道:“活佛现在门外,是来见殷公子。老爷特命来请!”殷子语有记今日之约,说道:“多谢来言,这便去。”说罢,赶奔前院正门。三人近前进礼,道:“师傅年安!”济癫道:“这几日好吃些酒肉,确是身安。”

楚怜下道:“师傅今来接去子语哥哥么?”济癫点头道:“再不去,便晚时了。”楚怜下道:“几时得还?”济癫道:“少则八九日,长则下月余。”笑道:“怎不放心我?”楚怜下道:“这却不是。”济癫怎不知她心?说道:“此番随我前去降妖,归来时定还你个囫囵哥哥。”楚怜下脸红若果,无言再对。

殷子语近在胡什身前,道:“承蒙胡员外照顾多时,恩情难忘!此去道远,归还时定登门拜谢!”胡什道:“殷公子言重。归还时若经此处,请多住些时。”殷子语道:“胡员外留心,殷辛记下了!”胡什道:“殷公子多多保重!”殷子语与众道别,随济癫往去冰村。寒逐命也各别礼,收拾行囊转走他处。

却说殷子语随跟济癫一路远行,颠倒两个日夜。殷子语问道:“师傅,此去冰村还得多远?”济癫道:“好跟我走,管甚远近。”又道:“我带你有个去处。”殷子语疑道:“去那?”济癫道:“辛庄。”殷子语道:“去做甚?”济癫道:“到时就知。”

翻座山去,见处村落。举目望去,方圆不过百里,来往不足千户。远村口前,立座实木牌坊。经年风霜雨淋,已满是斑驳。两人走近,殷子语抬头观瞧,已看不清上书何字?进村左右三五老人应暖,脸上尽是惬意。殷子语慢步上前,轻声道:“老人家新年安乐!此地可是辛庄?”老人啊声作应,耳朵不甚灵光。

殷子语见听不清,清嗓喊问道:“此地可是辛庄?”老人勠力点头,笑道:“是‘新春’,怎不是‘新春’?”她有些话儿音,入耳之言难辨。子语不知是“辛庄”或是“新春”,只看她春风满面,想是“新春”。殷子语无奈回身,见济癫手摇蒲扇,知晓不问之意。转与几位老人道别后,随济癫往村中去。

村中街道零星几人挑担贩卖,无铺无商。稀疏之景与前时城中繁华大相径庭!殷子语招手拦下个挑担的年青人。那人放下担子,呵呵笑道:“小哥,买菜么?”殷子语笑问道:“卖的甚么菜?”年青人道:“年节下无甚新鲜好卖。”说话低身掀开箩筐上盖的麻布,道:“自家种的萝卜,埋地窖留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