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嬷嬷当年的事情都查清楚了?”涵洇的声调一下子变的活泛起来。
若悔先生从未见过如此的涵洇,也只是笑笑,“自然是查清楚了,招供画押都有,人证也都活着,原本你们着火那个庄子里的人也并非全死光了,还有两个漏网之鱼,现下住在镇子上,随叫随到,大不了咱们到时候与司马楠好好计较一番,看到时谁丢脸更甚。”
“你这岔打的,丫头还未曾说要住哪处?”刘繇瞧着若悔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生怕涵洇还想拜在若悔门下,这才着急的打断了若悔。
涵洇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想了片刻,“如今我还未曾全好,搬来搬去也不方便,尚严所据说都是男子,我过去大抵不方便,药寮那处是安静,只是太初要住,暂且偃墨还在,是否能住下?”
刘繇一拍脑袋,“竟是将偃墨与安玉那傻小子忘了,不若我回去看看,偃墨那傻小子也该醒了,到我瞧好了咱们再说。”
“谢……”涵洇正想谢,可还未说完就被打断。
“好好的,谢甚呢?”刘繇一脸得意,“待我喝拜师茶的时候再谢。”话音还未落,人就出了屋子。
若悔甚至还未来得及说甚,就不见了刘繇的身影,刚无奈的笑了一声,就听见青宇青烜的声音,想来这俩小子在药寮与等闲小院待的久了,操心着涵洇,这才都跑了回来。
“师父,师父。”俩人到了门口,瞧见若悔先生,先都行了礼,之后便歪着头往里面看,“涵洇姐姐醒了吗?”
瞧着两个奔过来的徒弟,若悔先生难得生出几分笑意,“醒了,这会子好很多了。”说着话将地方让出来,青宇青烜便似鱼儿般滑进了屋内,只片刻叽叽喳喳的声音就打破了此处的喧嚣。
若悔先生只悄然出了残云小筑,寻了安羽,好生看顾残云小筑,这才有功夫回绝尘轩。
药寮。
这会子日头升高了些,刘繇从山脊往药寮对着,瞧着地上的影子瞧了瞧,再瞧了下日头,走神的功夫间就听到了太初与安玉吵闹的声音。
待二人瞧见刘繇从山脊上下来时,都愣了一下,短暂时候,太初就像是寻到了靠山,立马跑到刘繇身边,直接开口道:“师父,若是您再收弟子,我得是大师兄吧?”刘繇眼睛眯了下,恍然大悟,原来吵的是这个,只看了下二人,没回答,开始只想着将那俩孩子要过来,倒是没考虑这个。
“依照山庄这一辈,安字辈来说,你确实小一些,要排在你安玉师兄后面。”瞧了下安玉满眼的期待,刘繇也只能将心思收一下,好生的想了想。
“师父偏心,我又不是安字辈,排不到我这儿。”太初一听噘着嘴满脸不高兴。
“并未偏心,你看想你冷翼师兄,庚竹、清溪师兄,这几人上山时,自然都是大一些,故而都称呼他们师兄。之后安羽、方瑾、秋棠他们上来时,自然称呼冷翼他们师兄。以此类推,你排在安玉之后,自然也得喊他一声师兄。”刘繇揉着太初毛茸茸的脑袋,哑然失笑。
“我是您的徒弟,怎好和先生的弟子混为一谈?”太初依旧有些不依不饶。
“可安玉是我从你若悔师叔那处要过来的,这可如何是好?”刘繇知晓太初的症结,这会子难得耐心的哄一哄太初。
“我还想着我能做一次师兄,转了一圈还是我最小。”太初瘪着嘴,安玉瞧着有些想笑,但因着刘繇在,不敢……
“过几日行拜师礼,涵洇也会来药寮,你到时不光是多了个师兄,还多了位师姐,可好?”
“那太好了,我这会子就去寻涵洇姐姐。”说罢,放下手中端着的草药,急不可耐的上了山脊。
安玉这才恭恭敬敬的朝刘繇行了礼,“大师父,那涵洇那处的药可否要做变化?”
“你倒是细心,涵洇如今的症候与早前大相径庭,药自然要换的,我待会子瞧完偃墨再来开方子。”拍了拍安玉的肩膀,瞧了眼地上的药罐子,直接往里走。
只刘繇进去时,正好瞧见偃墨醒来,这会子半撑着身子预备起身。
“怎的,刚醒的就想要起来了?”刘繇瞧着偃墨的气色,笑着问道。
“先生,”偃墨听了刘繇的话,撑着起身的动作顿住,一下子竟不知晓该如何。
“先躺下,”刘繇一句话,偃墨又躺了回去,“我感觉身上轻松了许多,除却足尖还有些麻,旁的,无甚。”
刘繇一面听着偃墨回答一面将手搭在其手腕上,左右手都分探了,这才如释重负:“你身上的药性散的也七七八八了,足尖麻是因着躺的太久了,起来动一动,晒晒太阳便好了。”
安玉与偃墨相互看了一眼,只不说甚,刘繇笑呵呵的瞧着偃墨道:“你与安玉谁大来着?”
“大师父,偃墨是您二十年前亲自抱回来的,您当真没印象?”安玉小声问?
“你这臭小子就是讨打,我不过就是忘记了,指不定哪日就想起来了。”刘繇气的直接在安玉身上拍了一下,“一天到晚没大没小的。”
偃墨躺着,看刘繇对着安玉的模样,有些羡慕,但也敏锐的捕捉到那个“大师父”的称谓,不知是为甚。
“我过来也是问问你,拜我为师可愿意?”刘繇历来不扭捏,这么想也便这么说。
偃墨听着刘繇的话,一下子反应不上来,竟是呆住了。刘繇只是笑笑,“我将你抱回来,虽则想不起来为甚,但总归是得对你负责不是?这些年你跟着若悔修习,在山庄也是数一数二,即便是这些年做护卫亦或是下山办事,总归是危险些,留在我身边,与安玉一般,修习我这处的课业,日后若我还想不起原因,也不耽误你一身本事,不管在山庄或者外出闯荡,自是不惧的。”
听着刘繇并不隐藏自己本身的意图,偃墨只觉得心里像是被填了一部分一般,忙回话:“自然是愿意,只是不知若悔先生那处可否需要我去禀报一声?”山庄的规矩,偃墨知晓,但不代表刘繇知晓。安玉听了偃墨的问题,这会子也是好笑的瞧着这个小老头,想看看刘繇该如何回答。
“我这也是忘记了,貌似是该知会一下若悔,毕竟是庄主,”刘繇笑呵呵的捋了一把胡须,“那就这么说定了,这几日我瞧见庄主,再给说一下,待到拜师那天,你们和涵洇一起行拜师礼。”
“谢师父。”偃墨的反应很快,尤其是听到涵洇也一起拜刘繇为师之后,心底的那份暖意竟是又多了几分,只是停了一会,才慢慢问刘繇,“师父,涵洇可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