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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元五年腊月十八,大雪。

偌大的宅院看不到一个人影,皑皑白雪上连个脚印也没有,只有偶尔积雪压弯了树枝掉落地面的声音回荡。但是细致的寻找,就依稀可以看见走廊里未曾清理干净的血迹和散落在角落里的碎银、珠宝……

建元五年腊月十八子时,淮南王府内一百六十余人惨遭血洗,淮南王英布与夫人身首异处安放于祠堂,其余人包含寄居淮南王府上的亲戚、家丁、门客悉数被杀,全府仅长子英云苍与次子英云寒在管家莫华的保护下躲过一劫……

同一日,丞相府,众人如临大敌般跪在相府祠堂,不时有小厮过来禀告,当朝丞相司马楠僵硬的脸上说不上是何种表情,焦急的脸上闪过担忧和期待……内堂,一派忙碌,热水一盆盆的端进端出,伴随着女人不时的呻吟声……

丞相夫人东方文慧自有生产征兆到如今已过三个时辰,腹中胎儿却依旧没有要出来的意思,稳婆不时的安慰鼓励着已经快没有气力的东方文慧,外间,一位半老徐娘嘴里念念有词,并不时看向里间,心中不时回味着七天前相士占卜的话“此胎必是男胎,成龙之相,日后定成大器”。这便是司马楠的母亲安氏,皇帝的奶妈。已入中年的安氏无比的看重此胎,一部分是因为相士的批语,更大的原因是因为身为当家主母的东方文慧此前已经生有一女司马盈淑,尔后又有两胎未成形小产,此次生产,司马家所有人寄予厚望,全府男丁跪于祠堂祈求祖先保佑,期望此次得男。

躺在床上已经快没有气力的东方文慧已陷入几近绝望的状态,并不是因为胎儿的顽固,而是因为此次若还是女儿,司马南便要纳妾,安氏也会剥夺她当家主母的一部分权力。之前安氏找相士占卜的时候东方文慧也是无比的害怕,虽则相士的话让安氏很是高兴,但东方文慧心里很清楚,此前找过好几个大夫切脉,皆断定此次必定是女儿,此胎若依旧是女儿,想想安氏的脸和司马南无比期待的眼神,想想要被削夺掉的权利,想想安氏已经看好的小妾的脸,东方文慧胸口愈发的憋闷,不由的便大力的喊了出来……微弱的哭泣声让一直闭目祈祷的安氏瞬间从软榻上起身,“夫人生了、生了……”稳婆松了一口气,便听见安氏在外面关切的声音“男的女的?”

“禀老夫人,是个千金”稳婆在里间怯怯的回道。安氏跌坐在软榻上,手里的念珠从手上滑落,东方文慧听见也昏死过去。有机灵的小厮跑向祠堂向司马南禀告,司马南瘫坐在蒲团上……

凤凰山下,一只弓弩射破天际,带着星火,引来一队人马,一行人悄无声息的灭了火把,悄然入城,不消半个时辰,又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