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的第一晚,她就被丈夫打了,原因是她没有“落红”,丈夫骂她是“骚货”、“破鞋”,花了那么多彩礼居然娶了个“二手货”。她拼了命地解释自己是清白之身,可丈夫反而打得更凶了,边打边骂,把他能想到的最肮脏最污秽的词语全部骂出来。
她经历了噩梦一样的新婚之夜。婚后回门时,她对母亲说自己挨了打,可母亲告诉她哪有女人不挨老公打的,忍一忍就过了,祖祖辈辈的女人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她怀孕那一年,丈夫对她的态度稍微好了一些,不会一不如意就拿她撒气了。第一个孩子出生了,是个女儿,丈夫看都没看一眼就离开了家。她还在月子期间就挨了两次打,一次是因为女儿晚上哭得太厉害,丈夫骂她连孩子都看不好,抄着暖水瓶就朝她砸下来。好在那些天没人烧水,暖水瓶里的水已经不热了,她和女儿没有被烫伤。
孩子满月那天,丈夫招呼亲友到家里吃饭,里里外外都是她在张罗。丈夫很晚了还在跟亲友喝酒,丈夫跟人吃饭的时候从来不让她上桌,可她那会还在哺乳,吃不上东西很容易发低血糖。她趁丈夫仰头喝酒的空当拿了两块炸糕囫囵吞下,可丈夫拿着酒瓶就朝她头上砸下来,还骂她是贱货,那么急着在男人跟前晃悠。
又隔了几年,她生了二女儿。她刚从产房回到病床,丈夫就把她打了,还好医生护士都来帮忙,把他拉开了。她知道这次被打的理由是什么:自己的肚子不争气,没有给夫家生个儿子。
她出了院就带着孩子回了娘家,决心离婚。可是丈夫去岳母家说尽了好话,承诺以后再不动手,要照顾好妻女。他甚至还写了血书作为保证。
可她回家没几天后,重复的戏份又在不断上演。
丈夫在跑运输,经常不在家,他不在家的日子,对母女三人来说都是晴天。新年的时候,她会带着两个孩子在院里放烟花。不管日子过的再苦,只要看到两个孩子,她就觉得这样的生活也还能熬下去。
可是前年丈夫酒后驾驶致人受伤,保险公司自然不会赔偿,家里的积蓄基本都赔光了,丈夫的驾照也被吊销了。从看守所出来后的丈夫终日无所事事,成天都在喝酒,喝完酒就拿她出气。
他下手越来越重,起先被他毒打时,她还会因为身体的剧痛而哀嚎,可到后面她感觉自己就像被蹂躏到残破不堪的布偶,已经发不出声了。很多次,她都感觉自己已经在这种无休止的毒打中死去,可孩子的哭声让她觉察到自己尚在人间。
暴力还在升级,有一天丈夫因为饭菜不和他口味,便抄起两只手机,不断地砸她的头。丈夫长得很壮,手劲也很大,那两只合在一起的手机就像一块砖头,他像往墙上钉钉子一般,一下一下地砸她的头,砸的她鲜血四溅。
她一开始还能挣扎,还试图用手护住头部,可到了后来她再无挣扎的力气,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两个女儿的嚎哭让丈夫惊醒了,他丢下手机扬长而去。
大女儿拨打了120,到了医院后医生都为难了,她的头皮像被巨大的陨石疯狂攻击过的地表,全都是坑,处理起来非常棘手。好在头部CT检查提示颅内没有受损。
在得知她头部的伤都是丈夫砸出来的,医生直接报了警。既往遭遇家暴时,她也报过警,可是警方表示,这种“家务事”他们也不便插手太多,而且报警之后,一回家她就会遭到丈夫更严重的殴打。
为了方便处理头部伤口,医生把她的头发全部剃掉了,看到自己像月球表面一样坑坑洼洼的头皮,她忽然庆幸,丈夫行凶时用的是手机而不是榔头,可是一下次她还会这样幸运吗?
伤愈之后,她准备逃离。再逃回娘家是绝对不可能的,既往每次逃回娘家,他一开始还好言劝慰,还跪在地上给她和父母道歉,保证在不会动手。可是现在他连岳父母都打,说就是他们离间了夫妻关系。有一次她藏到了一个远房亲戚家里,丈夫威胁岳父母交出她的地址,否则就把他们的房子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