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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两亲家不同的小心思

连续有好几天,胥莉娜的爸爸的血糖值都是10左右波动了,妈妈就催促胥莉娜赶快住回家去。妈妈说:“女儿出嫁了,一直住在娘家,是不好的。哪有不回家去陪丈夫的?”

可是,胥莉娜就想着回避和周赟面对面。于是找理由,对妈妈说:学生的演出,是校长亲自布置的任务。不听校长的,哪有好果子吃?以后要下岗,就没有工作了。现在学生们期终考试刚刚结束了,学生的节目排练必须要抓起来,算算时间,双休日除外,也只有不多的几天可以排练,是一定要抓紧的。

现在的学生,个个机灵,人人精明,心事可活呢。二、三十个集中在一起,很不好调教的。絮絮叨叨、零零碎碎的事情,少不了。可累人呢!

“妈妈,你是知道的,我回家去尽是吃外卖。人累,又吃不好,人是会更瘦的。你就不心疼吗?”胥莉娜装出难过的样子,说:“妈妈,我就想要在你这里,多住几天,好好补补身子。妈妈,你不答应吗?”

转而,她又说:“哈哈,妈妈笑了!我就知道的,我是妈妈的女儿,妈妈最疼我了。我好开心哟!妈妈,我要在这里住到春节。”还搂住妈妈,一个劲地撒娇。

女儿都这样说了,妈妈也就不好再往外赶了。她也希望能有孩子在自己身边撒娇的。女儿要工作,以后有外孙总行吧:“嗨——”

转眼又到了周末。双休日第一天傍晚的时候,周赟是不请自来,进门之后,人还没有坐下,就开口说:“爸爸,妈妈,胥莉娜住在这里,已经有好多天了。你们太辛苦了,今天我想接她回去,好吗?”

“我们早就要她回去了。”妈妈说了个大白话。

胥莉娜的眼睛,白白这个,瞟瞟那个,没有话好说。

晚饭之后,见到了一个空子,周赟就把闹离婚的事情,悄悄地告诉了胥莉娜的妈妈。妈妈立刻放下水斗里的脏碗,就把女儿叫到跟前,一阵的数落。爸爸本来已经洗了脸,准备进房间休息了。这一闹,就都来到了客厅。

胥莉娜非常不满地责怪周赟,男子汉不守信用,即使有出息,也大不了,还拗着说:“你不守信用!你越是这样,我越是不回去!你走吧!”

妈妈连忙阻止,大着声音批评胥莉娜糊涂。离婚的话,怎么可以经常挂在嘴边上啊?说话怎么能像个小孩子,这么大的事情,跟闹着玩一样,不经过大脑冷静思考:“你还是个老师呐,你这样,学生是要被你带坏了的。”妈妈也说了几句女婿,当然口气和缓多了:“周赟啊,莉娜糊涂,你不能糊涂呀!你是个男人,要把持得住的。这么大的事情,你早就应该告诉我们了,还拖到现在?”

爸爸也在一旁帮腔,责怪女儿太随便了,还像小时候那样,随便使小性子。也责怪妈妈没有尽心,还留着出嫁了的女儿,在家这么多的日子。

一时间,客厅里闹成一团。

周赟是罪魁祸首,事情都是由他而起的。在胥莉娜的面前,就理亏一筹。爸爸妈妈是长辈,批评也是在理的,自然没有反驳的道理。所以,这时间里,说话最少的就是他了。他只有点头的份。只是说:“嗯,好的。爸爸妈妈,听你们的。”

说到最后,胥莉娜的爸爸说:“胥莉娜,今天,你和周赟必须回家去。话已经说开了,就这么样了。回去之后,再也不准提离婚这件事。两个人好好地过,不准再吵了。胥莉娜,你快去收拾收拾,跟周赟一起,赶快回去吧!”

胥莉娜憋着气去收拾了,周赟才又说:“嗯,好的。爸爸妈妈,听你们的。”

不过,爸爸还是说:“周赟啊,胥莉娜是有些小性子,很不好。你呐,是做男人的,又是读书的,要多担待一些,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像这么大的事情,你以后一定要及时地跟我们说,我们会批评他的。好了,时间已经不早了,一起回去吧。”

妈妈自然也要叮嘱几句:“回去,两个人不要再吵了。闹出去,人家会看笑话的。”

于是那一句话,周赟又再说了一遍:“嗯,好的。爸爸妈妈,听你们的。你们放心吧!”

回到家里之后,第一件事情,是周赟说,“莉娜,前几天就该结束的中药第五个疗程,还有几帖药没有服用完,要补上的。”

胥莉娜却不依不饶地还在骂周赟言而无信,并且赌气说,从今之后,再也不喝那个孟婆汤了。

僵持了好一会,药汤几次冷了又热,热了又冷,最终没有办法,胥莉娜才勉强把药汤喝下肚去。

“这个孩子,一定是因为自己的体质指标上不去,无法怀孕,才想到了要离婚的。”女儿胥莉娜和女婿他们两个离开之后,妈妈坐到沙发上,自然而然地伸手拿起电视遥控器,打开电视机的那一瞬间,手还捏着遥控器,突然想到了这个原因:“哎,老头子啊,他们闹离婚,一定是这个原因。”

作为母亲,她几次陪女儿去医院。现在,把事情串起来想,她明白了女儿的无奈,男家想要孩子,自己却无法怀孕,怕被男家嫌弃,落到被赶出门去的羞辱。女儿是有气性的,与其以后被辱,不如自己先提出离婚。

去续水,想喝几口茶,就去房间睡觉的胥莉娜的爸爸,听见这话,就站住了。

胥莉娜的妈妈就把带女儿去看医生的事情,又说了一遍。她们怎么问,医生怎么讲,比从医院回家,告诉老头子的,还要说得细。认真到地回想,生怕遗漏了一句什么关键的话。

胥莉娜的爸爸坐下来,喝着茶,老妻的话,几乎全都没有入耳,就是在想着那句结论性的话:女儿无法怀孕,两个人才闹离婚了。嗨,他们两个闹别扭,绕不开来的原来是为生孩子的事情!

“哎,不对呀,他们结婚的时候,就说要丁克的。”胥莉娜的爸爸突然大声地说:“现在没有孩子,就没有吧,那不是顺了他们的心意了嘛!”

“你是老了,还是怎样啦!周赟他的爸爸妈妈一直想要抱孙子。现在,周赟也想要孩子了。”胥莉娜的妈妈说:“不然,他们怎么会去检查身体呀。”最后,下结论的说:“一定是这样的!”

“嗯——”

“一定是闹得不行了,女儿才提出要离婚的。”胥莉娜的妈妈为自己的分析准确,有些得意。

“嗯——”胥莉娜的爸爸的这个“嗯”是有表示认同的意思,不像前一个是怀疑地思索。

“应该告诉周家,听听他们家的意思。”胥莉娜的妈妈决断地说。

“嗯。”

胥莉娜的妈妈立刻就拨通了亲家母的电话。

接电话的周赟的妈妈,正在看电视,听着,听着,就高声说:“老周啊,这两个小的又在找事情了,他们要闹离婚了。”

“他们怎么也不让大人省省心啊!”周赟的爸爸说。

这一头对话,胥莉娜的妈妈也听见了,就说:“是呀,我女儿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要大人为他们操心。”

“嗨,我儿子也是的,还像个小孩子。真不知道,他还要让我们老的操心到什么时候。”周赟的妈妈想了一下,说:“亲家母,要不我们见面谈谈这事情。”

“好呀。”

“这样吧,明天中午,你们来我家吃饭。好吗?嗨哎,就这样定了,明天中午来吃中饭,边吃边谈。”

“哦,不要了,我们下午去。”胥莉娜的妈妈答应说:“莉娜的爸爸,早上都要去公园里转转圈子。我们还是下午去吧。”

胥莉娜的爸爸妈妈拎了水果、点心,去按了周家楼下的传话器。

周赟的爸爸妈妈已经做了一些准备,洗干净了车厘子,切成小块的哈密瓜、苹果和西瓜,分装在精致的小果盆里,配上了水果叉,每人一份。餐桌中央还放置着新买的百合花。客人来了,才沏上茶水。

胥莉娜的妈妈把女儿来家小住的反常、周赟来捅了底的过程说了一遍。说着这些,有的小细节,四位老亲家还笑了。他们对结成儿女亲家是十分满意的。觉得门当户对,才貌相当。而且十几年来,家庭和谐,感情融洽。就是在丁克问题上,四位老亲家也是在同一条统一战线上,虽然最后落败,也是一致无奈地接受了现实的。

现在,一定是为胥莉娜一时无法怀孕,两个人吵嘴了。有什么啦?健健康康的,只要身体调养好,不就可以了吗!

最后四位老亲家决定,两位亲家母出马,一起去孩子家里,了解情况,排解矛盾,恢复和谐。

周赟的妈妈又分切了没有奶油的蛋糕,每人一小碗加了虫草的银耳羹。边吃边说各人健康保健的经验,互祝身体健康。

告别的时候,胥莉娜的爸爸是拎着一盒虫草上电梯的,后悔地对老妻说:“嗨,我们的礼,太轻了!”

隔天的晚上,两位亲家母就相约着,一起去敲两位小辈的门了。周赟和胥莉娜,分别都接到了老妈的电话,也吃好了晚餐,老老实实地等候在家了。

看见两位妈妈一进门就没好气的样子,周赟和胥莉娜两个就已经预感到暴风雨的来临。让两位妈妈进来坐定,两个人就站在那里,像是等候发落。

进门坐下之后,周赟的妈妈就首先发问:“周赟,你为什么要和胥莉娜闹离婚呀?”

“妈妈,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周赟急忙想辩解。

“什么不是这样,不是那样的。”周赟的妈妈打断了儿子的话:“是不是莉娜一时无法怀孕,就吵嘴了?有什么啦?等身体调养好,不就可以了吗!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你们吵什么嘴呀!”

“嗯,我是这样说的呀。”周赟说着,又看看胥莉娜,见她的眼睛瞪着自己,就马上打住了。

“那又为什么闹呀?”

“她……她……”周赟结巴了。

“有什么话,你就说出来嘛。”胥莉娜的妈妈见状,心里急了。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女儿她……

“也没什么。”周赟被逼出了这么几个字来。说话的时候,眼睛又瞄着胥莉娜,

“没有什么,就好嘛。”周赟的妈妈看出来了,一定是胥莉娜主动闹的。不过对于媳妇,做婆婆的怎么可以多说呢。何况亲家母在跟前。

“莉娜,你说,这回为什么要闹啊?”胥莉娜的妈妈当然也看出来了,一定是自己的女儿先跟周赟吵了。

“没有闹啊。”胥莉娜就是不说根本。

“你们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做女人的,生活上要多关心一点周赟。”胥莉娜的妈妈当作亲家母的面,应该说说自己任性的女儿。

“今天,当作我们两个人的面,你们两个有什么,就当面说清楚。”周赟的妈妈说:“没有什么大事情的话,以后,就不要鸡狗鸡狗的吵个不停了。”

周赟看着胥莉娜,胥莉娜怼着周赟:“有什么,你说就是了,看我做什么呀?”

两位妈妈就立刻都看着周赟。

周赟连忙说:“没有,没有。”那些房间里吵嘴的话,有什么可以说的呢!实际上,他也的确也说不清吵嘴的真正原因。

“要是,真的没有什么,你们俩就好好的过日子。”胥莉娜的妈妈说。

“是呀,不能为一丁点的小事情,就吵嘴,那是很伤感情的。”周赟的妈妈说。

接着,两位妈妈有东拉西扯地说起,他们两个结婚成家的不容易。

一个是油瓶倒了都不会扶起来的那种人,另一个是过惯了饭来张口日子的人。那是以前在爸妈跟前。现在你们自己过日子了,手脚都要勤快一些,把日子过好。世界上,没有谁天生是来享福的。尽想着躺平享福,最后很少会有好结局的。

你们一个是写书的,一个是老师教育学生的。要宣传正能量,对得起国家!

这时候,周赟的妈妈看见餐桌上还堆着的塑料袋,里面鼓鼓囊囊的,就问:“那桌子上堆的是什么东西啊,也不知道整理。有用的就放放好,没用的就扔了。堆在餐桌上,怎么吃饭啊?”

周赟连忙说:“那些都是胥莉娜在吃的中药。”

胥莉娜的妈妈问:“还在吃吗?”

周赟看看胥莉娜,回答说:“已经是第五个疗程了。”

周赟的妈妈说:“古话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夫妻都是同林鸟’,你们俩是月下老人牵的红线,怎么能随随便便底剪断呢?赶快打消离婚的念头,好好地把以后的日子过下去。”

两位妈妈说的口干舌燥,周赟和胥莉娜这两个就是‘嗯’啊‘哈’的,不多说话。居然还站着,没有坐下,除了两、三个字的应答之外,也没有好好地说话,更没有想到去给各个人倒一杯茶水。

还是胥莉娜的妈妈突然觉得口干了,就说:“胥莉娜,我们坐到现在,你怎么就没有想到去给你的婆婆倒一杯茶啊?真不懂礼貌!”

“哎,是了,周赟也是的,太不懂礼貌了,就不知道给你的丈母娘倒一杯茶来。”周赟的妈妈被亲家这一说,也觉得口干了。

胥莉娜连忙去拿杯子,倒茶。

“周赟,不要怨妈妈说你,你们已经撑门立户了,总有个朋友交往吧,要学一点待客之道。人来了茶也不倒一杯,冷冰冰的,好吗?”周赟的妈妈叹息着说:“人的感情交流是很重要的。不能把金钱看成是一切,什么都AA制,不给钱什么都免谈。那样的话,世界上还有什么温暖呢!”

“的确是的。不能把人际关系,完全变成为金钱关系。”胥莉娜的妈妈说:“那个南京扶老人案件的影响极坏。把正常的人际关系搞乱了。不管是什么情况,以‘不是你推的,你为什么要扶她。’作为判罚的依据,就是最大的恶。我们做人还是应该与人为善,这样,关系才会和谐融洽。做人也才有意思了。”

有道是:

《随感》

美食佳肴是口味,轻歌曼舞仗见识。人生经历无一律,说事全凭各心思。

这天,周赟的妈妈和邻居在公园里锻炼。老人们说着闲话,同时随着自己心意地做甩手操,动作并不整齐划一。只要是运动了,就行了。

“哟,那个跑步的太瘦了。”一位老太随手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