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边城北边山脊外地势平缓,育有百里山林。阿尔纳河自林间流过,转而再入吉边城内。三族分治伊始,司徒氏便领军在此,将林中树木伐去许多,在留出的偌大空地之上安营扎寨,以成吉边军寨。
司徒鼎领同黎墨及一行出到吉边城外,转而往东北而行,顺大道行至两三里,便可看到一横架在阿尔纳河上的木桥,踏过木桥,可见连绵不绝的灌木丛林,穿过林间小道,一恢弘军寨乍现于眼前。
军寨围墙是用长约丈余的尖口圆木搭建而成,墙内每间隔百步便伸出一哨塔,塔上有弩兵两人。中心入口处,更是在左右内外四处各设有一哨塔,每座哨塔之上除了有两名弩兵之外,额外还有一传令兵,此兵士腰挎长剑,手握号角,时刻保持着目光四下扫视的状态。此种,倘若有敌来犯,那这兵士便会在第一时间吹响号角,以告全军上下。
围墙之外,不时可见数支八人巡逻小队手执长枪巡视而过,他们于队伍交错间互视一眼,似在无形中传达着某种信息。再看围墙之外那尚存的些许大树,想来在树冠之上也定有暗哨潜藏。
黎墨感叹,心中暗暗念道:“此等森严的守卫配置,寻常人等若想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到军寨之中,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塔上兵士见有人来到,便招呼着塔下的守卫说道:“前方来人,似是主帅,速速上前相迎。”
塔下的守卫闻言,便列好队伍相迎上去。行到近前,确定来人身份之后,便是一番行礼,转而再带同一起回到军寨。
一行人在军寨入口处卸下马匹,转而步行进到军寨之中。
黎墨不禁夸赞,说道:“司徒掌事治下有方,这军寨守卫亦可谓森严。”
司徒鼎回道:“承蒙世子夸赞,此等吉边重地,那防御自应严密些才好。”
一行人于寨中行进,沿途兵士见主帅到来均是驻足行礼,其军中礼节可谓井井有条。主路的两侧往后是一大片木质营房,一眼望去,不见其边际。司徒鼎介绍说,这是寨中之一部军士日常生活起居之地。
主路尽头是一蒙皮搭成的中军账。黎墨疑惑着问道:“这中军主账何以不建成房舍?”司徒鼎哈哈一笑,说道:“世子切勿小瞧了这蒙皮军账。”说话间,他拔出腰间佩剑,一剑便划在那蒙皮之上。只见其剑锋过处,那蒙皮先是向内凹陷下去,待剑锋过后,那蒙皮又再弹起,细看之下,全然没有一丝破损的痕迹。
司徒鼎再次介绍着说道:“这蒙皮选用的是凤鸣山特有的血牛的整皮,将牛皮剥下之后,先是将其归整成块,打好孔洞,再用凤鸣山顶特有的矿泉将牛皮泡上整月,最后将牛皮阴干,以文火烤去毛发,缝制成张,覆于军账的脊骨之上。如此这般,这蒙皮军账就变得坚韧无比且水火不浸。虽说这中军账看似简单,但实则那常用的箭弩火石等远攻手段,均是难伤其分毫的,将帅于其内坐镇指挥,可谓是安枕无忧。”
黎墨闻言,尽是忍不住再次夸赞,连道三声好。
司徒鼎带同黎墨进到账中,只见账中昏暗一片,唯有角落侧案处尚有一丝烛光。烛光处正是军中主簿正在伏案书写着什么,见到主帅到来,那主簿立马放下手中笔,上到前来拜而行礼。
司徒鼎问道:“完颜将军何在?”
主簿回道:“今日乃步军二部参将置换之期,二部兵士此刻均在演武场上以武会试,想来将军应是在此。”
司徒鼎闻言,随即唤来账外守卫,令道:“速令完颜将军回账。”
那守卫得令正欲离去,黎墨插声说道:“且慢。”转而再对司徒鼎说道:“既然我等今日赶上了这会试,那不妨一起去那演武场瞧上一瞧。”
司徒鼎闻言,回道:“世子有此兴致,那便由属下在前引路。”说话间,司徒鼎做出相请的手执,两人一前一后,出到了军账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