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林霖打断他，“我只是不知道，她的情商报告会这么……”难看。

话还没说完，小李把报告翻到附加一页，上面显示，EQ成绩170分，接近满分。林霖不明所以地看向小李。小李叹一口气道，“这个成绩，是报告人草稿纸上的答案，我出于好奇测算了一下，这是成绩。”小李在政务机关做了五六年，脾气也是难得的温和，却忍不住腹诽道，“她这样答题，简直就是在挑衅……”

“或许不是……”林霖摇头，看一眼分析数据，“或许，她只是告诉我们，她的情绪起伏很大，并不稳定。”

但如果她想掩饰，也完全做得到。

那日宋宁和逼退孟佳的场景浮现眼前，夜晚清醒带来的答案，如今终于从模糊变得清晰起来。她现在已经十分笃定，自己可以拿下这个人。

“这第三份报告，”小李把最后一份交到林霖手上，脸色有些无奈，“你自己看吧……”

封皮写着心理测试报告，里面附了完整的答题纸，一片空白？林霖疑惑地看一眼测试同事，才发现试卷上留了一行小字，龙飞凤舞的字体因为缺乏骨架，显得松散无力：你们想要多少分？

林霖抿住上扬的嘴角，把报告拍回同事手里，“你们真的不该，挑衅心理治疗师……”

毕竟最初这些测试量表，都是他们研发出来的。

“这至少说明，她有攻击性人格……”小李在着林霖背影道。

握着把手的动作一顿，林霖头也不回道，“如果她真的那么普通，就不会到这里来。”

会客室的沙发上，一个矮胖的姑娘，正吃着手中的土豆馅饼，见林霖走进来，有些手足无措，犹豫瞬间，抬手道，“吃么？”

林霖盯着她面团一样的白净小脸，笑了笑，摆摆手。

擦干净手指的油渍，戴琳这才正襟危坐，缓缓开口，“她的灵魂很脆弱，不过修复力相当惊人，如果不是精神力很强，她会比普通人要虚弱很多……”

“有多强？”林霖问道。

“你知道，精神异能者在亚城的体系中分为五种：蛊惑师，灵媒，预言家，吟唱者，和打工人。疗愈师是蛊惑师的进阶，整个七城里能够真正做到直接疗愈灵魂的，实在太少，姑且算在蛊惑师一系之中。”

“她眉心位置的三眼轮十分活跃，很明显是能通过去、现在、未来的灵媒一系。”

林霖想起心理调查报告中，那惊人的分析能力，点点头，但仍旧有些疑惑，道，“但我们并没有发现她使用过水晶、灵摆或者牌卡，甚至也没有参考铜钱卦和命盘。这都是如今灵媒最常用的工具。”

“的确，如果没有工具作为载体，灵媒的实力往往大打折扣……毕竟想要看到关键信息，必须进行相应的触发和链接……”戴琳点着头，双下巴时隐时现，林霖移开视线，防止自己突然不厚道地笑出声，或者更糟糕地，伸出咸猪手。

“但在2020年之前，还是有些大师，能够不借助任何工具，直接看到周围的鬼魂，换句话说，他们的灵眼持续保持激活的状态，无法关闭。这种人，在当时叫做，‘阴阳先生’。”

“持续看到？”林霖皱眉，“岂不是会很辛苦？”作为异能者，她很清楚周围都有些什么。在她开启灵视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噩梦缠身，直到学会了如何操控灵眼的开启和关闭。

“是的，很辛苦……”戴琳乖巧地应和道，“何况她的灵魂残破不全，更容易吸引鬼魂……”

林霖突然想起关于宋宁和的职场调查报告，前三份工作的确都有不适应的理由，唯有最后一份工作的调研显示，她的性情存在潜在的失控。前同事曾称她会突然发火，扔东西，并对老板出言不逊。她和上级领导，以及同事的交流中时常发生矛盾。

“不过如果是在一个平和友善的高频磁场中，这种状况会好很多……”戴琳补充道。

“但心理诊所，显然不是个好地方……”林霖思索道。

戴琳点头，何止不好，简直是对鬼魅精怪的迎来送往。

送走戴琳，林霖有些犹豫，这个人比自己想得要复杂得多。戴琳的到来，并没有给她解惑，反而带来了很多疑点。作为精神异能者中的预言家，她甚至看不清接下来的走向。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