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城最年轻的执事长，位比他城执政官的高层领袖，此时在一位亚城普通人面前，跪地宣誓效忠，这样的场景，让人戏谑到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甚至让人短暂忘记了，瞬息之前，那快如闪电的恐怖速度和力量。强大被折服的瞬间，爆发的震撼，远比强大本身更加无声而爆裂。

黑袍侍者们两两对视，都在双方眼里看出了不可思议。

宋宁和知道自己经历了一场巨大的生死危机，强烈的冲击，几乎击溃了她残破的灵魂磁场，可是现在，事情没有结束。

她喉咙微动，皱着眉头道，“你认错人了。”

林烬生抬头，即便跪着，他和宋宁和之间，也不过只有半个头的身高差。深沉的眸子映出对方稚嫩平静的面容，然而那微微抽动的眉心，还是暴露了对方的无声忍耐。林烬生细细打量宋宁和，黑色的翻领连衣裙，白色球鞋，即便容貌如此相像，他还是在顷刻间回归现实。

尽管，这个现实，或许才是假象。

林烬生转身离开，黑袍侍者们犹豫片刻，立即跟上，天台上的人见状快速撤退。一场命运的博弈，从剑拔弩张到崩溃消失，连一刻钟都不到。这次出手，成为希城第一任执事长，唯一一次失手，所有人对这场凶猛又迅速停止的对战缄口不言，以至于此后数十年，始终是个未解之谜。

直到人员散去，宋宁和捂住胸口，昏倒在地。

“去找戴琳，她的灵魂要碎了……”林霖抱住如同布娃娃的破碎身体，大声喊道，“快！”

“了不起，真是了不起……”白宇脑海中不断回想刚才的瞬间，竟然有人能够抓住堪比光速的箭矢，难道精神的力量，真的能够超越科技？他的视线落在身边的蘑菇头上，小女孩正掏出最后一根薯条放进嘴里，咔哧咔哧，薯条碎片滑落喉咙。白宇知道，它会随着身体内的金属管道落入“胃袋”。对人来说，那是重要的消化器官，对于机器人来说，那不过是通过物质分析产生假性愉悦代码的触发容器。

只要换上人类的皮肤，拥有细腻的触感，普通人根本分不清真人还是假人。可是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人，是能够分清的。

“异能者……精神的操纵者……”白宇喃喃道，这些人只需一眼，就能看清假人背后的冰冷和沉默，看清它们无法发出灵魂那耀眼的光芒，“看来我要去一趟宿城了……”

临走之前，他的余光瞥见远处的一方暗巷，冷笑道，“有时候，老鼠反倒是最难缠的……”

孟佳站在暗巷边缘，脑海中回想着刚才的场景，“那个男人，真的是希城的执事长么？”

为什么，和幻境里的男人，一模一样。

………………

十日后，宋宁和的灵魂疗愈结束。

林霖放下手中的工作，匆匆赶到队里，还没进会客室，就被人叫住了。

是测试员小李，他的手里，拿着三份测试报告。

林霖站在走廊窗台边，看着第一份报告，眉头皱了皱，“智商107？”，比十几年前还下降了几分，“没有故意答错？”

经过前期的几次交锋，她得承认，这份报告的主人无论是统筹力，预判力，思维敏锐度都在寻常人之上。

“SPM的测试，主要测试人的流体智力，如果觉得这个人看起来更聪明，多半是晶体智力比较发达……”小李解释道。

“说人话。”林霖毫不客气道。

小李挑眉，已经提前预判了队长的怼人风格，“25岁后，智商随着年龄增长，有些许下降是很正常的。她之所以少了四分，是因为答题的速度上稍微扣了些百分点。或许是刚刚恢复身体活力，长时间的沉睡，使得阅读理解能力有些许下降。”

“智商代表一个人的基础认知，推理能力，逻辑思维能力。但很多人之所以在社会上脱颖而出，靠得不是超人的智力，而是对生活经验和人生阅历的洞察和理解，以及自我管理的能力。说白了就是洞悉人性的本领。这个，或许可以从EQ测试中看到一些端倪……”说着，他抽出第二份报告递给林霖。

林霖翻开扉页，成绩映入眼帘，“65？EQ极低？”

“90分以下，情商很低……”小李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