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知道的,你们都错了,你们这样,那都是徒劳,你永久地和介夷分开了。
后来你就后悔了,为了早一点结束自己的性命,你整日醉生梦死,终究还是耽搁了自己的前程,白白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涟漪想起溪玠先前说得话,他曾说这墓主的魂魄,已经不在这儿了,因此,涟漪也就打消了再见一面介望的念头。
她知道,人没了,就是没了,再去打扰他,他也不会再回来了,斯人已矣,还是就此作罢为好。
涟漪站在墓碑前,道:“介望,善山新来了一个阔枝湖的人,他叫鱼渚,我觉得他的背影,和你的背影很像。
我有时候看到他,就像看到你一样,你知道吗?
大概是因为在人间的时候,在宫城中,众多兄弟姐妹们里,你无微不至地关照我最多,对我太好,所以,我一直都对你念念不忘。
说实在的,我应是对你动心了,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别人,你是第一个,不过,我想,你绝不是唯一,往后,我还会喜欢别的人的。
比如,溪玠,我也有点喜欢他,不过这喜欢,和我喜欢李跃进的感觉一样,可能这就是朋友之间的那种喜欢了。
但是我想,我一定还会再遇见使我动心的人的。”
涟漪笑了笑,又接着道:“好了,我不和你说了,反正和你说的话,你也听不到,我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
涟漪拂袖,化作烟岚,往山顶悠悠飘去,她本是岚妖,应是无情无爱的,可是却在心中,升起了一丝爱欲,妖可有仁爱之心?魔可有仁慈之念?涟漪不知。
她知道的,不过是自己的心,总算是学会如何与人为善、待人真诚、与人相交,以及,为人处世之道了。
涟漪飘行至大石处,化作人形,走到斐虔宫前,她决然地推开斐虔宫的大门,坦荡地走了进去,她接受了自己区于以往的改变,决意正视自己的内心,从容过活。
从今往后,这斐虔宫,就是她的家了,她是这斐虔宫的主人,不再是那个胆小怕事、畏畏缩缩,无家可归的岚妖了。
这一晚,涟漪在斐虔宫住着,在人间时的往事,并没有如她所想纷纭踏至,侵扰她的神思,她倒是踏实地在这儿过了一夜。
涟漪觉得,这就是她心之所往的家,说到底,她还是要谢谢溪玠提醒自己,要不是他,涟漪至今也不会想到为自己,置办一个安身居所。
鱼渚受涟漪之邀,前来她的住处拜访,他来到涟漪的住处,目光触及匾额上斐虔宫三个大字之时,停驻多看了几眼。
涟漪在院中等了有一会儿,听见敲门声,便去开门,见是鱼渚来了,就引着他进到了院中。
涟漪道:“我这里怎么样?”
鱼渚细细打量了一番,点点头,道:“你仿建得是人间的宫殿,人间的宫殿构造得确实精美,你很有眼光。”
涟漪笑着道:“多谢夸赞,我也很满意这里。”
鱼渚道:“你连人间宫殿的名字,都照搬过来了,难道,连这座宫殿的名字,你都喜欢不成?”
涟漪道:“那是自然,宫殿都照搬过来了,名字当然也是要一样照搬过来的,这样才不违和呀。
咦?你怎么知道人间宫殿得名字的?”
鱼渚道:“人间的事,我们多少还是都知道一些的,而且,人间有些人,不也是一样知道我们的事?”
涟漪道:“这么说,好像也没错,虽然人间和我们没有什么牵连,不过,我觉得双方或多或少,能够知道一些彼此的事情,说不定,两界就能更加敬畏彼此呢。”
鱼渚道:“这么说,你很敬畏人间?”
涟漪道:“是呀,你不也是一样吗?
要不,你为什么要来人间?”
鱼渚道:“我从没这样想过,你这样一说,倒是提醒我了。
我来这里,或许,也是因为敬畏人间,特意来它这里看看,了解它、敬畏它,要不然,我好好的在阔枝湖待着,来这里做什么。”
涟漪道:“我这儿有人间上好的茶叶,也有人间上好的水,进来坐,我帮你泡茶,让你尝尝人间最好的茶水。”
涟漪带着鱼渚进了屋中,请他坐下,留他稍待片刻,自己又出了屋子,泡茶水去了。
鱼渚看着屋内的格局,甚是熟悉,屋里的陈设,却是陌生的。
这些陈设,鱼渚知是妖界之物,而非人间的东西,这些物件价值不菲,鱼渚心下了然。
涟漪身无分文,这些物什,应该都是溪玠帮她置办的,溪玠如此帮她,怎能不求回报?
想到这里,鱼渚心中不禁生起一丝妒嫉之火。
涟漪端着茶水走进屋子,将一盏茶水放在鱼渚的桌前,又将自己的茶水从茶盘中端出,坐在了鱼渚对面,笑着对鱼渚道:“尝尝罢?”
鱼渚道:“多谢。”
涟漪道:“客气甚,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