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茶馆聊天后不到一周,马少雄就电话邀约自己担任这个葡萄牙选题的导演。片酬是自己最高记录的三倍。
马少雄只安排了一名制片凌君,其他的摄影师、灯光师和跟组剪辑,则由车永文自己找,片酬都是让人无法拒绝的价格。
而具体拍摄要求,马少雄更是几乎达到了当年煤老板们投资影视的那股豪爽劲——到了葡萄牙,一切都由车永文来即兴创作。
三倍片酬、自己人随便用、想拍啥就拍啥,入行快十年了,甲方爸爸从没有给车永文开出过这么优厚的条件,何况还是到欧洲去国际拍摄。
车永文暗恨自己没出息,沉不住气。询问马少雄时,他电话里的声音带着爽朗的笑意:“我们公司的选题部门综合评定了所有接触的导演,包括我们内部的导演在内,最后认为你是最适合的人选。我也很看好你。”
这话说得长人信心,但其实又啥都没说。
“老车,我看你就是原生家庭太差了,被这穷这土给闹的,这么好的条件,你快回家看看祖坟,是不是青烟冒得快烧起来了。”当车永文简略把事儿给老三描述后,老三笑得打跌:“你就是山猪吃不得细糠啊,人家钱都给你打一半到账上了,大美女给你配着,兄弟们四个给你跟着,要说担心,该是金爸爸担心咱把大美女拐了卷款跑路吧。”
“你这话,糙得硌牙,但也不是没有道理”车永文笑道。
“最多也就把咱骗葡萄牙来噶腰子,但俺这老腰,不早被大小娘们儿给废了么……”
“你有这扯闲篇儿功夫,不如猜猜待会来接咱们的,是娘们儿,还是爷们儿。”
半小时后,飞机终于着陆了。
里斯本机场并不大,飞机很快停靠在了停机位,此时正好早上八点。
根据马少雄的安排,车永文一行先到里斯本,会有一名叫Eubonito的葡萄牙人来迎接。届时先在里斯本前期采访一周,等光影纪录的制片到来后,就可开始正式摄制工作。
摆渡车下来,车永文清点了人数——实拍摄影师老三、情景摄影师宋达诗、灯光师李天、跟组剪辑师窦倩——连上自己四男一女共是五人。
“天王,你才喝完阿美利卡洋墨水没两年,英语没还你导师吧?待会出海关你去外交对接啊。”车永文吩咐说。
灯光师李天两年前从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硕士毕业,他小叔和车永文曾有合作,见李天一时间也找不到工作,便把他推荐给了车永文。
车永文说摄影的基础是光和影,叫李天从灯光助理学起,他学的专业对口,工作中也挺好学,进步自然飞快,两年时间已经把各种光打得像模像样。
李天,北京人,留学后一口京腔就被带偏了,属于倒洋不华的ABC普通话。他身高一米九一,膀大腰圆,声如洪钟。如果手里拿上一宝塔,站个造型,那便是妥妥的托塔李天王本尊。因此,剧组里就把他名字后面加了个王字,再省去姓,简称天王。
“叔,我那虽是一水硕,但英语还真是native speaker的水平了。您老人家英语四级没过,肯定不懂这单词啦”天王笑着上了念白:“各位主子爷主子娘娘都把护照给小的,侄儿保准给大伙儿办得妥妥帖帖。”
大伙儿把护照交给天王,规规矩矩排起队。往前一抬头,海关前长队整整弯了十几个转折。
“哥们儿这是真的出国了”老三使劲跺了跺脚下水泥地,“这是真把欧洲踩脚下了。”他笑着转向宋达诗:“大师,快给哥们儿来一套你的咏春冲拳,甄子丹叶问里一个打十个那种,拳拳得到脸上,哥们儿才信这不是做梦。”
“猴啦,三郭。做银不阔以这么高调的啦,丢银丢到国外啦”宋达诗笑了笑,他是移居广东的湖南人,常以不正宗的粤普来搞笑。
车永文没有和大家插科打诨,随着飞机的降落,他心中的不安感反而越来越强烈。胸前的永乐护身牌也是渐渐热了起来,而在正常情况下,它传递过来的感觉总是清凉润心。
只有在即将遇到生死级别的事件时,永乐护身牌才会发出热感惊人的征兆预警。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丰厚待遇背后,必有难办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