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垂花门,几个小孩手里拿着风车一样的玩具迎风跑成一串小火车,孩童银铃一样的笑声在院子里来东荡西窜,几个大妈、阿婶手摇蒲扇在一旁看着。
日子虽不景气,但在这紧靠皇城根的南锣鼓巷四合院里,倒真没几分衰气。
秦淮茹一如既往地立在水池边上,手里掰着白菜叶,准备一家人的晚饭。
时不时瞅两眼小孩群里头孩子王一样的棒梗,又或者看两眼背着手跟在易中海后头,服侍师父下棋的贾东旭。
至于贾张氏,则是专心致志的坐在门槛上戴个老花镜纳鞋底,偶尔往屋里、床上抬头看一眼,两岁的贾当正是到处爬的时候。
一个不小心,怕她掉下来、碰着了。
总的来说,贾东旭没死之前的95号院是和谐的、幸福的、美满的。
各家的算计都没摆到明面上,最让人恶心的居然是阎埠贵堵门揩油,不过这也是近两年定量下调的事情。
谁让他老不修一样,四十多岁的人了,还可着劲生呢。
工资倒是不缺,四合院第三高,但是一没定量二没票,阎解城、阎解放、阎解旷三兄弟又都是半大小子吃垮老子的时候。
可不得把守门禁,东家薅一头蒜,西家拽一根葱,仔细着来?
想着早上还承了人“贾哥”一个不大不小的人情,刘光天心中一动,朝凉亭那边招呼道:
“贾哥,家里有散篓子没有?兄弟今儿个手气不错,弄了点下酒菜。
晚上我出菜,傻柱出手艺,您再弄壶酒,哥几个乐呵乐呵?”
至于主食他没提,现如今个人定量一减再减,出门走亲戚都自觉背袋粮食,口粮肯定是自带。
贾东旭一怔,眼神不自觉瞄向易中海对面的刘海忠,北京城解放才几年啊?
啥时候的肉食那都是好东西,一般来说自己家开伙都得关起门来吃。
院里谁不知道刘家规矩大,刘光天能当得了这个主?
就连陪刘胖子一起下棋的易中海都不自觉朝对面飘忽了几眼。
手里拿着“过河卒”,此时的刘海忠那是如坐针毡,硬着头皮道:
“你们瞅我干啥?我跟那个小畜生一大早就去派出所把户口分了,以后他是他我是我。
各管各的,有什么事你们不用看我!”
刘光天走到傻柱家门口,用脚踢了踢门,回头怼了一嘴:
“可不是咋的,您有个大畜生防老,我这个小畜生自然是看不进眼里了。
合则两害,分则两利,要不说还得是二大爷您会算计啊,院里都说三大爷怎么地、怎么地!
要我看呐,照比您来说,咱三大爷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一句话既讽刺了刘胖子处事不公,又点了他众所周知、爱打官腔的短处,甚至把他跟工人家属区的“异类”、“臭老九”阎算盘相提并论。
登时把刘胖胖气得脸红脖子粗,他是没什么上过什么学,但好歹活了半辈子,好赖话还是听的明白的。
而且这小畜生什么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连声“爹”都不叫了?这是要彻底跟自己划清界限??
一线工人手劲儿大,刘海忠差点没当场把手里的棋子给捏碎咯!
吓得易中海赶紧给他掰开:“老刘、老刘,我这木头的棋子儿可经不起你六级大师傅这么折腾!
差了这一个可就凑不成一副了。
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然后又转头说教刘光天两句:“不管怎么说,这是你亲爹,可不能这么气他!要知道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还不给你爹赔礼道歉?
什么小畜生,大畜生的!
传出去好听啊!”
这老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当自己听不出来他在阴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