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差生文具多,为了掩人耳目,刘广天还特意跑去供销社买了两根竹节钓竿,鱼线鱼钩、外加一个尼龙网兜,一分钱的粮食袋子。
这会儿都是七星漂,鱼饵要么蚯蚓要么玉米、蚂蚱什么的。
一整套下来倒也不贵十块钱都没花了。
找了个阴凉地方坐了下去,随手挂上两根从树根地下刨来的蚯蚓,抛入水中。
将鱼竿放在一根“丫”字形的树杈上,权当支架了。
拍拍手,掏出一根剩下的牡丹,美滋滋的享受起来。
意识伸到空间里边,还行,之前收进去的鱼虾都还活着,就是没什么精神头,想来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刘光天不懂里面的原理,估计是缺氧。
选中其中一条七八两重的大鲫鱼,挂到鱼钩上,果然,浮漂上面有了动作。
“哎哟,小伙子运气不错啊,开门红!”
这是来蹭烟的,刘光天也不理他,熟练地摘鱼、入户,在岸边的柳树条上蹭了把手,抬起胳膊擦擦脑门上的汗。
“劳驾让让,别聚在一块搅了窝子!”
那人眼见他没有让烟的意思,讨了个没趣也就悻悻地走开了。
谁知没过一会儿,刘光天这边就一发不可收拾了,一条、两条,钓个鱼跟捅了龙王庙似的。
个把小时的功夫,连上十好几条,还都是大的,期间为了掩人耳目,刘光天也“钓上”几条白条、鳑鲏还有麦穗什么的,里外里十多斤。
这下就有真个为了解馋的老饕聚到他身后了:
“乖乖,又一条,这条至少八两了吧?”
旁边有人反驳:“你这什么眼神,起码一斤半!不过在鲤鱼里头只能算是小家伙!”
刘光天没搞什么用蚯蚓钓鲢鳙的骚操作,基本以鲫鱼鲤鱼为主,加上一些“黄颡鱼”也叫黄辣丁。
就这,也把一个月只有二两肉票不到的一群人,馋的直流口水。
“那什么,小兄弟,你这鱼卖不?大家伙匀匀,也是一份收入!”
刘光天回头,见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家伙,看穿着打扮不像是传说中的退休干部,反倒像是那些“遗老遗少”。
于是皱眉:“这年头还有张口闭口做买卖的?您真是怕我死的不够快啊!”
小老头不知是出于什么习惯,伸手就是一嘴巴子扇在自己脸上:“怪我、怪我,咱俩调剂调剂您看看可成?”
刚好来回提竿放竿,刘光天也想抽根烟歇歇。
就走到树根旁边把鱼护提溜了起来,在手上掂了掂:
“连大带小十二斤多点,算你十二斤。您说说,怎么个换法?
合适我也懒得往回提了,这天气,存不住。”
“收购站杂鱼三毛二,有名堂的六毛,您这......”
“杂鱼总共没几条,都是五两以上的大板鲫、鱼拐子,咱们折中按四毛五,成不成?”
看到刘光天手里皮毛银亮的大板鲫,小老头馋的直点头:“成啊,怎么不成?我这有五斤粮票......”
话没说完,刘光天一摆手:“您跟我说那个干嘛?现在虽说定量降了,但你看我像缺吃的?
有没有什么时兴的烟票、酒票给我来两张?”
他倒不是真不缺粮票,而是不缺那一两斤,现在黑市上的粮食都炒到五块钱一斤的地步了,粮票也跟着水涨船高,差不多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