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声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应。

“能。”她最后颤抖着说。

波洛斯和洛基对视一眼——他们都同意接下来肯定不好对付。

“我宁愿去找第三个泰坦。”洛基提议。

“不，倪克斯是非常强大而古老的神灵。如果我能得到她的帮助，我——”波洛斯突然发现情况已经不止是找笔记这么简单了。

“甚至能帮你当上神王？”洛基笑着瞟了他一眼。

“那便这么做吧。”洛基抬手施法，“我来弄得正式一点。”

他们在回声的带领下深入草原，却总是因为隐形跟丢，不得不每隔几分钟确认一次她还在不在。

“回声！”波洛斯喊道。

“回声。”她软软地回应。

“哥们。”洛基悄悄地说，“她爱上你了。”

波洛斯面无表情。

“我不会喜欢上任何生物的，洛基。”

“为什么？”

“因为我是未来的神王。”

“得了吧，宙斯的名声——”

“所以他会被我推翻。”

“而我，只要不爱上任何人，就不会有孩子。”

“没有孩子就能打破历代神王被自己孩子推翻的预言。”

“哇喔。”洛基笑得很勉强。

“你还是真是，下定了决心是不是？”

“是的。”波洛斯直视前方。

“没有孩子，再加上无限的寿命，我将是最后一位神王，永远的神王。”

“是吗？”洛基的视线看向天际，“那我提前祝福你。”

“永恒神王波洛斯大人。”

他们停在一道裂缝前。

如果不是这一趟旅程，波洛斯恐怕永远不会知道，塔尔塔罗斯下面还有深渊，深渊下面同样别有洞天。

他能感到裂缝下涌上来的力量，比宙斯更加强大，比泰坦更加古老。

一座宫殿飘浮在裂缝中，下面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我们怎么进去？”波洛斯问回声。

“进去。”回声指向裂缝上方的一个风铃。

波洛斯用神力拨动风铃。

铃声立刻大作，持续了几分钟后才自动停下。

三神在裂缝边等待着。

直到洛基和他的毛毛熊开始玩拍手游戏，也没有任何动静。

波洛斯再次拨动风铃。

等铃声过去后，他们依旧等了很久，洛基用草变出了篮子和杯子，将游戏换成过家家。

“怎么回事？”波洛斯问，他还没习惯回声的交谈方式。

“怎么回事。”回声窘迫地回答。

就在这时，有光亮从裂缝中飞出。

如果不是清楚自己仍在深渊，波洛斯一定认为自己已经回到了地面，享受着温暖的光照。

光亮渐渐散去，但依旧保持着火炬的亮度，一位女神在光的中心显露而出。

她的皮肤与冥界神截然不同，是健康的小麦色。外放的美貌活像一头狮子咬噬着男人的心，让他们蠢蠢欲动。

如果现身于舞会上，她会不停地换着舞伴，直到确保每一个英俊的青年都和她调过情。她的存在让其他女性黯然失色。

“滚蛋！”她大发脾气，“你们是宙斯派来的对不对？我说了我们不会参加你那愚蠢的战争！”

“你是赫莫拉？”波洛斯说，“白昼女神。”

女神眯起眼睛，像是下一刻就会啄人的鸟。

“好像有点不对。”

她醒悟过来：“你是那个预言之子，战争的源头。”

“这些都是命运强行施加在我身上的。”波洛斯干巴巴地答道，“我什么也没干。”

赫莫拉怀疑地上下打量着他。

“那么，”她的态度稍微好了些，“你有何贵干？”

“我想见你的母亲，尊敬的倪克斯女神。”

“不行。”她一口回绝。

“母亲正在值班呢。”

“值班？”

赫莫拉又恼火起来。

“显而易见！你没发现我是被你们的风铃吵醒的吗？”

“白昼女神正在睡觉，你猜猜现在上面是白天还是夜晚！”

“听着。”波洛斯无奈地打着停下的手势，“我确实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见她。”

“能不能让我们先进宫殿？我们可以等。”

赫莫拉露出狡黠的笑容。

“母亲说，她不在的时候，我就可以决定所有事情。”她在空中翘起腿。

“我要不要让你们进去呢？要不要呢？”

波洛斯示意洛基上前，这应该是花言巧语之神的分内工作。

洛基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我不干。”他说，“我厌倦了，赞美遇见的每个女神，即使她们大部分都是丑八怪。”

像是有人往恒星里塞了个大炮仗，光辉迸发。

“你说谁是丑八怪？”赫莫拉朝他们嚷嚷，“我要把你们喂给塔塔勒斯！”

“不是你——”波洛斯尝试解释。

但白昼女神已经袭来，白光在她身后化为锋利的双翼。

波洛斯抽出波洛路西亚，激怒了倪克斯宠幸的女儿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但唯一值得称幸的是，赫莫拉的目标不是他。

女神的翅膀划过波洛斯身边，霎那间就落到了洛基的面前。

洛基显得不知所措。

“我只是开个玩笑......”

他被一拳打倒，鼻血四溢。

“跪下，又脏又丑的东西。”

赫莫拉把脚踩在洛基背上。

一时间，波洛斯脑海里冒出了无数想法。但不包括上前帮助洛基。

“现在，舔我的鞋子。”

洛基看到女神凑到脸上的凉鞋，五根脚趾都露在外面。

他只迟疑了一秒。

“是的，我的女神！”

洛基啐出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