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洛斯本能地劈砍。

对方放开了他，根据触感判断，剑锋并未砍中。

波洛斯焦虑地望向身前，但草地上依旧只有他一位，洛基躲在一根石柱后探头探脑。

对方没有还手，似乎是没有恶意的表示。

波洛斯微微垂低剑尖。

“你是谁？”他试探着问。

“是谁。”

“你这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波洛斯有些气恼：“你一直在重复我说话！这一点也不好玩！”

“不好玩。”对方表示赞同。

波洛斯听出对方语气中的哀怨，若有所思。

“你是，只能这样吗？”他猜测着，“只能重复别人说的话？”

“只能重复别人说的话。”

“是诅咒？”

“是诅咒。”

“哦，原来如此。”波洛斯放松了下来，“看不见你也是诅咒的一部分？”

“是诅咒的一部分。”

波洛斯理解了，他朝洛基挥挥手。

“过来吧，没有危险。”

“没有危险。”隐形生物附和。

洛基贼头贼脑地溜过来，他将两位的对话听了个全。

“哟。”他笑嘻嘻地对隐形生物打着招呼。

“哟。”闷闷不乐的回应。

“你真的只能重复别人的话？”

“只能重复别人的话。”

洛基的嘴角快咧到耳朵上去了。

“你不相信我能发明出多少个新笑话的，波洛斯。”

“笑话！”隐形生物恼火地说。

洛基已经忍不住了。

“你是笨瓜。”

“你是笨瓜。”

“你才是笨瓜！”

“你才是笨瓜！”

“够了，洛基。”波洛斯不耐烦地说，“我要问情报呢。”

“够了。”隐形生物重复道。

“那么，我要怎样才能看到你呢？”波洛斯问，他对隐形这一套很不喜欢，让他想起了哈迪斯。

“看到你。”

“感应也可以，只要让我了解你的位置和状态。”

“感应。”

“感应？”波洛斯确认道。

“感应。”

于是，波洛斯展开了感应神力。

这真的很困难，像是在飓风中抓住一根细线，在海啸中钓出一条鱼。

但他还是做到了，用神力轻轻触碰到对方身体。

这体验几乎和盲人认识新朋友一样，需要用手摸对方的脸，才能确认对方的长相。

但波洛斯没有摸到脸部。他的神力在对方身上流动，很快意识到这样相当不礼貌。

当他触摸到某处躯体时，更是立刻收回了神力。

“抱歉。”波洛斯有些结结巴巴，“我，我不知道你是女性。”

“女性。”她听上去不在意。

“噗嗤。”一旁的洛基艰难地捂着嘴巴。

“我是不是该走远点？”他揶揄道，“好给你们一处私人空间。”

“走远点。”她抱怨说。

波洛斯在脑子搜索和希腊神话相关的故事。

“回声。”他记起来了，“你被称为回声。赫拉嫉妒你还是怎么滴，她给你下了诅咒。”

回声听上去很高兴：“称为回声！赫拉嫉妒！下了诅咒！”

她亲密地握住波洛斯的手臂，后者对此很不自在，立刻抽了出来。

洛基用一种堪称慈爱的眼神望着这一幕。

“你有关于一本笔记的情报吗？”

“笔记？”

“黑色的笔记，两个手掌大小，上面有赫卡忒女神施的保护咒。”

回声似乎在思考。

“黑色。”她说。

“呃，然后呢？”

“黑色。女神。”

“是的，它是魔法女神弄掉的黑色笔记。”

她摇头的动作如此猛烈，以至于用微弱的感应神力就能知道。

“女神！黑色！”

“行了行了。”洛基懒洋洋地推开波洛斯，“看我是怎么问问题的。”

“你有没有见过或感应过那本笔记？”他再次戴上眼镜，掏出小本。

“没有。”

“你知不知道有谁可能见过或感应过？”

“知道。”

“这位是不是神灵？”

“是神灵。”

“就在这附近？”

“在这附近。”

“女神还是男神？”

“女神。”

洛基用铅笔顶着下巴。

“你们那边的神系，有没有哪个女神和黑暗之类的有关？”他问波洛斯。

波洛斯立刻明白了：“倪克斯。她是第一代根源性神祇。”

“我没想到她居然在这里。”

“在这里。”回声肯定地说。

“你能为我们带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