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德圭正在为难,突然听报黄将军回来,顿时喜上眉梢,赶紧出去迎接,出府门就看见十几战马沿着街奔来,马蹄哗啦啦直响,领头是一老卒面黄星目,手提一口长刀,马挂长弓,刀锋带寒。
来到府衙门停脚驻马,蔡德圭赶忙上去牵马,迎上去拍马屁:“黄将军回来了,将军剿水匪多日大获功成,真是可喜可贺。”
他这喜没道完,陶定均跟在后面出来,看见黄汉升直接放大开始惨哭,蔡德圭这小子不愿意去,不过也由不得他,三千兵马确实少了点,黄汉升来了就不一样了。
嗷嗷哭:“将军啊!出事啦!盎军打到南阳,新任刺史大人被围了。”
黄汉升刚从江夏回来,云梦大泽水多湖泊,芦林野泽不少亡命徒进入其中躲藏,逐渐形成一股水匪,为祸一方。
他多次带兵平剿,始终无功,今次回来本就是再来请兵,四面围捕,他本就是南阳人,听说梓乡南阳出事,也顾不得什么水匪。
“大都督,某愿领一支兵马,赶赴南阳清剿逆贼。”
“好好好,汉生将军是景州柱石,定海之铁。
我已经让蔡德圭领三千兵马,再与你合兵,共八千余归你指挥,立刻赶往繁城,如今新任刺史就在繁城内。”
………
蔡德圭左右看看,怎么还有我,合着我刚下马屁白拍了!
黄汉升老将军,急公近义,心忧所急,便要动身:“事不宜迟,我即刻动兵。”
蔡德圭看的着急,这就敲定了,我还想回家一趟询问一下父亲的意见,老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赶紧想主意缓缓:“等等,老将军带的五千兵马从江夏回来,一路奔波兵困马乏,还是先歇一歇,明日校场点兵轮换两营兵士再去救繁城。
另外我先回家一趟,拿两件衣裳。”
陶定均大怒,正所谓懒驴上磨,训斥道:“都什么时候了,刺史大人望天兵如望甘霖,拿个屁衣裳,这个天气拿衣裳,是准备过冬。”
蔡德圭完全不怵据理力争:“这仗打起来,指不定打到什么时候,过着过着就到冬天了,还是拿着吧!”
陶定均很快松巴下来,仔细一想:“也好,赶去赶紧回。”
“老将军入府歇息吧!今晚就别跑了,住在府中。”
………
临江城外的一座乌堡内,点灯熬油,榻上坐着一个昏昏老者,看似昏昏欲睡实则蔡德圭的每句话都听进心里。
蔡德圭在州府出任校尉,全是老家伙出的主意,他才是蔡家大树的主心骨,蔡德圭跑回来就想问问老爹的意见。
蔡讽在听到姜文佩人现在人在繁城,原本昏昏欲睡立刻打起了精神,他早就接到洛邑来的密信姜文佩和袁路同时上任景州。
当初在朝廷得罪的人就是袁家,为此他辞官返乡,没想到对方不依不饶追到他家里来了,袁路出任景州他第一个不同意,到时候他蔡家还能有好!
既然袁路不能出任景州刺史,他只能选择姜文佩,为此他命人在南郡设下伏兵路卡,只要袁路进入南郡境界立刻把人扣住不让其上任。
……
蔡家在景州设下天罗地网,等来的却是盎军犯境的消息,新任刺史在繁城抵御盎军,袁路则完全没了音影,要是被盎军抓住那可就遭老罪了。
蔡讽浑浊的眼睛闪过一丝精光:“你就去吧!我让蔡顿带两千族兵,跟你一同前去。”
蔡德圭心里哇凉,打仗一件危险的事,听说盎军咬人,你这是把儿子舍出去了,不过父亲既然要他去,还让蔡顿带两千族兵必然有所考虑。
“父亲您怎么考虑的?儿不懂,打仗是件危险的事,您怎么让儿干这么危险的事。”
蔡讽用手撑着榻让自己坐直,他自然有自己的思量考虑,他在洛邑跟袁家结了仇,辞了官回到临江,仇却未消,最起码他心里深恨其中。
随着时间刚刚开始淡化,袁路突然出任景州刺史,让他猛然惊恐,听闻事有转机两人同时抢着上任,他才会不顾一切设卡阻拦。
如今天下乱象已现,好似前朝末年,蔡家如何立足于南郡,如何保全家族,如何更进一步才是他考虑的事。
蔡家就是南郡的一棵大树,想要在南郡生存,就要生出千秋叶,万年根。
这些年他苦心经营,无论是谁入主临江城都要依靠地方势力才能治理南郡。
孩子傻,就得细心教育解释:“繁城是南郡的桥头堡,盎军犯境破家毁户,荣城不守,南郡不存,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那也不必用我家的族兵钱粮,去守国家的关口。”
“德圭、你说我家在临江还缺什么?”
蔡德圭脑子转的慢,细想一下虽不明白父亲问这话什么意思还是回答:“我家在临江威德兼具,财富一方,权压一地,儿不觉缺少什么!”
蔡讽:“哼哼!”“可我看,我们家还缺少一手遮天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