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的?”赵修一时失神。
这尊“重甲骑士”,并无骑士,亦无战马,仅是一具中空盔甲,是一具形制繁复,人马一体的重装甲具。
“难不成,是秘物?”片刻错愕后,赵修双眼微眯,心下猜测。
诚然,此情此景,也有“盔甲中是个透明人”的可能性,但稍微看过几部电影的都知道,人家透明人失去的只是枷锁,获得的却是整个世界。
他们本人失去了色彩,人生则变得五彩缤纷,能做的事情很多,而其中绝不包括大半夜披一身硬邦邦的铠甲去吓唬一个单身孤寡老爷们。
哐当,哐当~~
金属碰撞声中,盔甲连“人”带“马”转身,金属马蹄敲击地面,动作略显呆板,转向另一个方向。
走几步后,它再度转向。
“这……什么状况?没事走两步?”
赵修驻留原地,避开这具盔甲的行经路线,歪着头,一脸狐疑。
以更夫的敏锐感知,他立刻能察觉,这具盔甲并无恶意。
准确点说,它并无“意”。
这具盔甲仿佛是被预设了程式的机器,重复着周而复始的循环线路,画地为牢故步自封,对外界的一切则不闻不问。
“莫非,是件无主的秘物?”赵修摩挲下巴,有所揣测。
但仔细想想,他虽入手了两件秘物,自身对秘物依旧所知甚少,所以根本摸不清眼前状况。
赵修小心上前,细细端详那具甲具。
“实话实说,这卖相,一看就不是凡物啊……”他自言自语。
甲具形制特异,风格玄秘,绝非东瀛胴丸,也非西式板甲,而是充斥着诸夏特色,却又不同于任何一个朝代的盔甲。其甲片以锁链相连,又遍布尖刺、撞角、倒钩等物,尤显怒态狰狞,气焰熏天。
其右肩处有兽形纹路,那是一头凶神恶煞的巨猿,一手指天,另一手却拈着一朵梅花,给人一种“心有猛虎,细嗅蔷薇”的缱绻韵味。
“这纹路上的,是大圣爷爷,还是无支祁?”赵修能想到的,只有那最有名的两位,又暗忖道,“都不太像……既没有大圣的锁子黄金甲或虎皮小短裙,也没有无支祁兴风作浪的气势。”
正端详着,眼前那具铠甲迅速坍缩,仅是须臾,整个就缩成一团,越来越小,继而消失无踪!
“咋回事?这么大阵仗,就简单亮个相?”
赵修嘴角抽了抽,完全不明白,眼下是个什么情况。
半晌,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做出重大抉择:——先睡觉。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某人挠了挠湿漉漉的头发,懒洋洋地将自己往床上一扔。
也不是他心大,纯粹是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而且,前几任租客的情况他也清楚,都是被吓走,并无伤亡事件。这也说明,不管这玩意是什么,暂时并不存在威胁性。
……
一觉睡到自然醒。
……
清晨,一碗鳝鱼粉丝搭配油条,再来一笼热腾腾的小笼包,好好补充一把亏损的气血后,赵修蹬着共享单车,前往传说中的有关部门。
共享单车低碳环保,最重要的是,——省钱。
蹬着蹬着,赵修表情渐渐诧异。
“居然在市中心?还以为会在荒郊野外呢……”他抬头仰望,啧啧称奇,“不愧是传说中的有关部门,闹中取静,大隐隐于市?”
那是一幢长条形的大楼,四四方方庄严肃穆,门前点缀着喷泉,绿植,一排排玻璃反射着墨绿色光芒,很符合对官府机关建筑的常规印象。
偏偏,它却坐落于商业街里。
门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出门左拐灯红酒绿,出门右拐纸醉金迷。
“好吧,至少不必担心夜生活无聊。”赵修无力吐槽,总感觉这地方不那么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