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泼出去的水嫁出去的女儿,所言非虚,所言非虚啊。”
听闻自己父亲揶揄的语气,徐映真也恢复了王妃应有的架势。
“为今之计只有跟妾去成都。”
“那这又是谁的意思?”中年男人面无表情问道。
然而贵妇并没有回应,只看了眼父亲,也不行礼,直将将走出,去寻自己的妹妹。
没等她离开多久,大厅内传来“啪”地一声巨响。
······
徐府闺房处,一身着淡黄襦衫的女子坐在案几前,挥动狼毫,写写画画。
“阿妹可是在作画?”一雍容女子缓缓走近,看向画纸,轻声问道:“这究竟是何物?”
“此物称为飞机。”
“飞鸡?”
“妹听人说过,它是由精铁制作而成,能够乘坐上百余人,犹如小鸟般从地面飞向苍穹,速度极快,从京兆到成都仅仅花费一个时辰便足以。”
贵妇微微笑道:“小妹倒是糊涂了,如有此等神物又岂会是凡人所能驾驭。你这小娘子还是收收心思,勤于女事,将来也好相夫教子。”
“如此真是没趣。”
“别贫嘴,快跟妾说说荥经的祖奶奶身体是否安康?”
“妹陪了祖奶奶半年有余,现在病情已大为好转,身体甚是健康。”
“那便极好,”贵妇舒缓口气,继续说道:“只是祖奶奶性子倔,决计不肯跟着阿爹来眉州,否则你也能时时陪护在身边。”
那阿妹却反驳道:“妹倒是觉得祖奶奶做得对。”
“想想你我当初,整天被阿爹关在府邸里学什么琴棋书画,步态举止,把自己的喜好强加在我们身上,这也不许干,那也不许想,实在乏味极了。”
“更何况他这么做的理由仅是为了将我们培养成所谓的大家闺秀,然后待价而沽,与这个或那个王侯郎君结交,最后...”
她看向自己脸色有些煞白的姐姐,不忍心说出接下来的话语。
贵妇稍微平复下来,温和地说道:“阿妹,要懂得惜福。”
“你知不知道那些个遍地流民是怎么活下来的?”
对方摇摇头。
“他们靠的是吃人,既吃死人,也吃活人。”
“此类事件过去存在,目下存在,将来还会继续存在,然而史书之中却只有区区六个字。”
“岁大饥,人相食。”
“可你我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既没遭过打骂,也没干过农事,与普通人家相比已经好得太多太多,又何必在意能不能与如意郎君相伴终身。”
徐映真抚摸妹妹的脑袋,看向她倔强的眼神,心中微微叹气,随后若有所思地道。
“你且看看,这黎雅的百姓或许又得遭罪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