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野饶有兴致地看着迅速安静下来的乔溪,这个女孩子和他曾经见过的都不一样,她似乎总是能很轻易地接受变故。
“忘了戚昀,我能让你过上更好的日子。”
乔溪垂着头,嘴里塞着粗布,磨得嘴角微微发红,像个木头人一样一声不吭。
他们已经在路上跑了两天,经过村庄,也路过旷野,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摇摇晃晃的马车里陆承野斜靠在被褥堆上,长腿踩在另一边的隔板上,把乔溪死死困在角落里。
他们之间已经维持这个状态两天了,陆承野好像找到了有意思的玩具,三不五时就要逗弄一番,不把乔溪逼得寻死觅活就不罢休。
乔溪猜测他们在往北走,天气越来越凉,可月份却还没到,四周的草木都变得陌生,她从没见过长成这样的树,日头越来越高的时候冯郢凑近马车,“公子,前面有一片树林,要不要停下来歇一歇。”
“嗯。”
离京城越近,他身上那股难以掩饰的矜贵之气便愈发明显,性情也越来越恶劣。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陆承野自己每天都能饱餐,却只给乔溪吃一餐,勉强让她饿不死。
侍卫们忙着生火做饭,冯郢锁上马车车厢的门,小心地观察着陆承野脸上已经结痂的伤口,一开始陆承野对那丫头没好脸色的时候他觉得她活该,可现在眼睁睁地看着她两颊消瘦,人也没了精神,冯郢忍不住为自己的恶毒感到不安。
他们的人已经查清了,戚昀祖父当年站错了边,后来种种不算无辜受害,但累及三代实属罕见,足见当今陛下......
他慌乱地低下头,生怕别人能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不可告人的心思。
“冯郢,这里离京城还有多远。”
冯郢定了定神,将早已测算过的数字报出,陆承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已经出来太久,再不回去,只怕京城已经尘埃落定。
“你觉得齐家是谁的替罪羊。”
冯郢赔笑不语,陆承野斜睨一眼,轻笑道“你不老实。”
不过他也只是随口一问,并未真想从他这里问出什么。
吃过干粮,陆承野惯例要睡一会儿,关了门打开窗,把乔溪轰出去拴在车旁,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侍卫们各自找了地方歇息,中午日头毒,就连鸟兽鱼虫也不会选这样的时间出门。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哗哗作响。
天边飘来一大片乌云,牢牢地笼罩在头顶,如果这片云不能散去,他们就无法赶路,只能就地露宿。
“冯郢,什么时辰了。”
“比平日还早些,公子还能再睡小半个时辰。”
莫名的烦躁让陆承野翻来覆去都睡不着,他干脆坐了起来,“乔溪。”
过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声音,大家都习惯了,谁知陆承野的声音却越来越急,“该死,乔溪!你躲到什么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