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黄发女人的视角来看，沈丛明的行为无疑是怪异的。不过这反倒是件好事，如果他是个正常人，自己反而还有些难办。

“你到底要我帮些什么呢？”路上，沈丛明以一种轻松的语气问。

“帮我做实验。”

“我有那样的价值吗？”

“当然，你可是能从那一摊恢复回来的人。”

“这样啊。”

从堆尸场离开，穿过一小片森林，便来到有人味的地方——集市。在如浪潮般的石壁下，许多穿着迥异的人按某种规矩摆下了摊，大部分是垫了块布，有些搭起木架子，买的有食物，酒水，铁制工具，宝石等等。

沈丛明看向石壁下方，空荡荡的，黑漆漆一片，似咽喉，吞噬着那些光着膀子，带着提灯和探矿工具的人们。那女人和沈丛明格外显眼，周围人看了，纷纷露出恐惧或同情的神情，赶忙回避。

“到了，”女人停在集市边缘的四个围着篝火的绿皮帐篷前，围坐在横木上的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他们，“早上好！这就是我说的新队员了。”

顶着那三人的视线，沈丛明竟感到一股莫名的压力和归属感。

“你们好，我叫沈丛明。”

黄发女人立刻接上，说：“我叫绯月，那个坐在中间大块头是铁宝鸡，我们的队长，左边那个比你高点的叫夜翼，右边那个白色头发的叫鸿雪。介绍完了，我们走吧。”

“等等，”一声沉闷的声音传来，打断了绯月的节奏，铁宝鸡站起，走上前，按住沈丛明的肩膀，“先坐会吧。”

铁宝鸡，这人身材高大，壮硕如牛，满脸横肉，静如镇海之尊，动有震山之势，头上无毛，光滑得连镜子都自愧不如。他曾因刺杀了该国的上一任国王而被判死刑。

绯月见状，如刚想出去玩耍却忽逢暴雨的孩子，一下焉了，坐到夜翼旁，靠在他身上。

落花已是无情意，死水未知下骨牌。寒山不羁千沙渡，万魂尽归忠骨祠。这首不着调的诗传唱于孩子的口中，就是在描述眼前的这支队伍。

坐到他们面前，沈丛明如同一只老鼠，只能唯唯诺诺，以笑面相迎。

铁宝鸡瞪着沈丛明，开口了：“听说你想加入。”

沈丛明不记得自己有说过这个，瞄了一眼正闭目养神的绯月，大概是她搞的鬼。略做思考，就顺着话茬走，也不错，他说：“先前我并没有这个意向，现在觉得不如一试。”

“口气，真大啊。”夜翼把绯月推开，站起身。这人，头戴竹织圆底突顶帽，外罩黑布长尾折袖衣，下着暗染竖纹卷脚裤，内附暖白多皱圆领衫。一双吊眼，两弯挑眉，身材高瘦，肤黄色冷，长发侧分威不露，曲臂斜立气度沉。他曾因非法贩卖危险品被判终生监禁。

不知为何，被他看着，沈丛明总感觉身周有许多双眼睛。

“有什么能耐就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