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那么回事。这个怪物并不会使用人类的语言，至少祂的发声器官不可能让他发出那种声音。

雷尔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他听见怪物在呼唤自己。很奇怪，怪物明明说的不是人话，而且祂离自己还有一段距离，就算用喊的也没有这么清晰。

“你的身上，有种熟悉的感觉。”

怪物的声音继续响起，雷尔晃了晃头，试图把这难听的声音赶出自己的脑子。

“我看到你了。”

蓦地，那个怪物的身影出现在了雷尔旁边。

腥臭的口水差点滴到雷尔的头发上，雷尔不等回头，立刻从口袋里把枪拔了出来。

没等他扣动扳机，冰冷的枪身就变成了一节森白的骨指。

“你想用这个杀死我吗，人类。”怪物的鱼脸露出笑容，雷尔看得出来祂是在模仿人的笑脸，只是这个表情放在鱼脸上，实在有些让人难以直视。

“你是什么东西？”

“我以为你会先大叫着跑到海里去。”

“那样我会被直接淹死的。”

“不，你会直接被我杀死。”

“你觉得这很幽默？”

“不会比这场对话更幽默了。”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雷尔烦躁地扔掉了那节骨头，虽然这对骨头的主人来说不太礼貌。

“我还以为你们这样的……会更有神秘感些。”

那个洞穴里的东西就比这个鱼人显得更厉害些，人家从头到尾都没露过脸，只用了些箱子变液体，液体变字的手段，就唬了大胡子海盗那么多年。

“我很少和人类交流。”怪物说，“因为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敢亵渎我的人。”

“所以你现在在考虑怎么处理我，对吗？”雷尔可能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在这个怪物面前变得有些话痨。

“我该杀了你，对吗？”

“不对。”

出于求生本能，雷尔下意识脱口而出。

“好吧，”怪物点点头，“那就让我看看你有什么价值。”

“呃……我身上还有点钱，所以，你可以用它们去买点鱼吃。”

“我要那些纸有什么用，”怪物大笑了几声，“你看上去不是那个神的信徒。”

“你是说教会那个神吗？”雷尔一怔，“我确实没怎么做过祷告，但硬要说的话，我也不知道我算不算。”

雷尔不属于这个世界，没人知道这一点，他的灵魂，来自另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每天为了生活而奔波，就像大多数人那样，他是无神论者，从来都不觉得世界上有什么神明。

直到那天晚上睡着以后，再次睁开眼，他就不再是曾经的他了，而是一个名叫雷尔·斯蒂勒的人。正主本身是信教的，为了不露破绽，他也只能做做样子，至于他虔诚不虔诚，也就只有那个神知道了。

怪物摇了摇头，显然雷尔并没有回答到点上。

“我的意思是，你没有从祂那里得到什么麻烦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