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损伤一般不可逆。患者情况比较严重,我观察到他刚才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现在又对我们的对话毫无反应。”
那个声音不肯放弃:“一点希望都没有吗?”
医生没有回答,刺眼的瞳孔笔又照射过来。
黄一峻把脑袋偏向一边,想躲开,头撞到床板,一下子从梦里清醒过来。
他捂着剧痛的后脑勺起身。
胡婶招呼他吃早餐。
镇定了好一会,他下床,问胡婶:“您看到袁晓婷了吗?”
“姑娘今儿一早就在进进出出,年轻人真有活力。”
黄一峻囫囵吞了两个包子,走出去找袁晓婷。
他看到一辆眼熟的黑色保姆车,车轮旁边有一个黑色防水袋,打开是他们之前捡到的麻醉剂。
黄一峻肯定袁晓婷就在附近,他环顾四周,发现周围几间都是关着门没人住的房子,只有一处有新脚印出入的痕迹。
他从草垛里拾起一根结实的棍子,一脚踢开了门。
屋子里有两个男人,一个窄肩男人背对着门坐在椅子上,正看着另一个一头黄发的年轻男人对地上的女人上下其手。
黄毛压了一个女的在身下,试图侵犯她。女人的上衣凌乱,裤子已经被褪到脚踝,雪白的双腿全部裸露出来。
“黄一峻——”被压在地上的袁晓婷看见来人,连忙大喊。
黄毛起身想要过来,被从椅子上站起的男人阻止住了。
男人转过头,他的脸像覆了一层胶一样臃肿僵硬,鼻子上有两个奇怪的坑洼,似乎是历经了几次失败的整形。
他脸色苍白,如同僵尸一般,不错眼地一直盯着黄一峻看。
“黄、一、峻?”
男人在嘴里细嚼这个名字,突然狂笑起来,眼神阴沉像吐着毒液的蛇。
“今天什么日子!人都凑一块了,好!”
男人转头对黄毛说,“门口这东西是我的玩具,你不许插手。地上那个女人你随便玩,一会和房间里的老头一起处理了。”
男人甩了甩胳膊,拿上一根带着沾血铁钉的木棍朝黄一峻走来。
黄一峻冲上去,用力地挥舞着木棍,一下下打在对面男人的头上,男人丝毫不躲避,无论他怎么打都伤不到男人分毫。
耳边传来男人疯狂的嘲笑声。
“黄一峻——”袁晓婷的声音充满绝望。
黄一峻扬起木棍,想使出全力一击时,有人过来一把握住了棍头。
“马焱?”黄一峻看清面前人是谁后,完全愣住了。
“你——你怎么会在这?”黄一峻觉得不可思议。
马焱说,我来和你告别。
他的嘴开始沿着唇角往两边裂开,一直裂到耳根,猩红的血从皮肉翻涌的伤口里流淌下来。
血色晕染,时光流沙般倒逝回十九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