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人皮面具的诡事就这样在街角传进一个老神棍的耳朵里。
“沈姑娘!这可是大忌!”李真人蹦跳起来,全然没有刚刚的醉鬼模样:“老身大胆来猜一猜,您原本的命劫是与火有关,因为捡到了这所谓的...人皮面具而与命劫冲撞,从而改变了属相,刚刚您没听老身说完...您这命劫的属相,已经从火变成木啦!”
这么玄乎的事情,神神叨叨的,沈桉看着老头的脸还红着,估摸着人是还未醒酒。有了前车之鉴她故意说:“那可有破解之法啊?”
“这次...嗯...是有的。”
“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这是要她把人皮面具放回到哪件密道里的意思啊。
这不可能,沈桉想起当时捡到那面具的情形,就算自己同意了这个法子,谢喃也不会同意,这可是找到幕后纵火犯的唯一线索。
要找到幕后的纵火犯,或许这面具的生产厂家那里会有线索,事不宜迟,黑衣人发现假面具的时间不会短,谢喃必须立即展开行动。
从城北城最热闹的商业街南至北,共有三家面具生产厂。第一家是个小作坊,大多是逢年过节村里搭戏台子的去买,价格便宜但做工粗糙,谢喃摸着那面具的料子柔软而具有韧性,可以说和真人皮肤无异。
第一家果断排除。
第二家的规模是最大的,里面工业化程度极高,流水线生产的面具做出来几乎没有瑕疵,质量也好,看上去似乎和手中的差不多。
可谢喃这里的面具绝对是独家定制的,绝对和流水生产线搭不上边。
那就只剩第三家...
这店面说大不大的,极简风的大门令人望而却步,原因是门上挂着的牌子。
“今日休息”
真是赶不上凑巧...谢喃咬牙切齿地怀疑是老天在和自己作对,不慎间撞上一位大妈。
“对...对不起阿姨!”慌张地把人扶起,最近报纸上中老年人敲诈勒索的新闻很多,叫散了身边的下人,谢喃鼻梁上出了点汗珠。但是很明显世上还是好人多,特别是这个大妈,见谢喃是个清秀可丽儿竟还抛起了媚眼儿。
“我说这位小帅哥,走路要当心啊,一个不注意叫人把心都放到你身上了。”
“小帅哥”头皮发麻,只得缄默点头。
突然,大妈的手碰到了地上刚刚掉落的人皮面具,神清一下子呆滞起来,又看看自己头顶那面具店面的牌匾,活像大白天撞见了鬼大声尖叫起来。
“啊!!!你你你!你为什么会有这个面具!诅咒!这都是诅咒!快点拿走!”说完,人还疯狂往后退着,全然不顾自己已经退到了马路中央。
“哎!阿姨!小心车...“
话音未落,一辆卡车像失了控般撞向那位大妈,数秒以后,人被卷入车底,只留下一声悲怆的嚎叫和一滩乌黑的鲜血。
谢喃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可目睹这样的人祸他却无能为力,快速将手中的面具塞进口袋,跑到那大妈身边时,人的身子还有半个暴露在外,探探气息,已经快无了。
”小伙子...扔掉那个面具...那是诅咒啊...“大妈气若游丝,体内的鲜血不断往外涌,染红了谢喃的衬衫。
“您再撑一下!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感觉,谢喃总是在大妈身上看见当初母亲的身影。
他不想放任一条生命在自己眼前逝去。比谢喃更慌张的是卡车司机,两行泪水就那么直直地流下来,自己上有老下有小,这破车今天怎么就失灵了呢??
“大娘!您撑住啊!您可千万不能有事!”卡车司机哭得肝肠寸断,仿佛地上躺着的是自己亲妈。
“听我说...一定要扔了那个面具...那是最恶毒的诅咒...那是...“
救护车的声音贯穿耳膜,大妈手一松眼一合,归去了。
谢喃满手鲜血,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车祸,卡车司机彻底傻眼,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一张白布,盖住了生机,也盖住了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