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章 “无影”(1 / 2)残缺者首页

后天启纪元21年10月22日

深水郊外/卢瑞恩科技启迪者研发基地

雅各布·布雷德/莉莉丝·布雷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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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各布没有想到的是,父亲警告过的危险,竟然这么快就会浮出水面。

他还记得那天满街弥漫的硝烟味,杂乱的枪声,金黄色的弹壳掉在粉色的,融化了的冰淇淋里。他拼了命地想要抓住父亲的手,那曾经轻抚过他的头,现在却沾满了鲜血的手。那只手在他的小手里慢慢地变凉,慢慢地滑下。

有人架起他的双臂,把他拖走,却来不及蒙上他的眼睛。他只能看着血泊里的鲜血顺着纤维爬上西装,染上了一抹诡异的暗红。

“教父中弹了!”有人喊道,“把孩子们抢回来!!”

雅各布也不知道,那天他被拖上的到底是谁的车,车上坐的是谁,原本要开去哪里。他只知道,自己醒来之后,就被换上了白色的T恤和短裤,住在一个小房间里,家具的颜色不超过黑白灰三种。

这里没有莉莉丝,他必须去找她。

第一天,他发了疯一样地捶打着墙壁,如果不能出去,至少招来一个人。可是,这房间的吸音效果出乎意料地好,脚踢上去像踢棉花,除了痛觉不像。莉莉丝也许也在这里,必须找到她。

第二天,他还是谁都没有见到。食物会从房门底部的缺口里送进来,装在铁盘里,并不丰盛,但不至于挨饿。吃完以后他就躺回了床上,紧紧地盯着角落那个闪着红点的摄像头。

第三天,他花了整整一个钟头,仅仅只是站在那面大得夸张的镜子前面,看着里面的自己,也看着另一头可能看着他的人。他把牛奶盒展平,用指甲在上面划线,每一条线代表一天。

第四天,痛,撕心裂肺的痛,每一条肢体都被扯下又装上的痛,每一条肌肉都被重组,每一个细胞、每一个分子都在哀嚎着痛苦,脑海中还有那挥之不去的呓语,使他不得安生。莉莉丝……也要经历这些吗?

第不知道多少天,他终于有力气下床了。然而他才刚踏出一步,便咚的一声撞在了十步开外的墙上。他揉着额头四处乱转,又撞上了另一面墙,干脆躺倒在地。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是,他知道他累了。

四年的金鱼生活过得飞快,一个又一个牛奶盒被他划得不成样子,他已经能熟练地用这异能在房间里上蹿下跳,再也不用担心撞到墙上。他发现,只要自己闭上眼睛,计划好路线,集中精神,就可以像一道影子一样闪过,不留一点痕迹。

他养成了借每一个机会观察外界的习惯,已经能确定房间外是一个走廊,有至少五间一样的房间。莉莉丝会在哪间,他不知道,但只要有一丝可能,他就愿意试试。

今天,他被带到了一个圆形的操场。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人带他到一排武器前,让他挑一个。他选了一把跟自己差不多高的武士刀。

“我妹妹呢?”他抬头问道。

那人没有理他。

“我妹妹,她在哪里?”雅各布重复了一遍,手攥紧了刀柄。可他刚打算有所行动,脚踝处的一阵电流便迅速爬满了他的全身,使他不禁跪了下去,双手撑地。他用刀把自己撑起来,抬头怒视着那个中年人。

“少问,往前走。”

于是,雅各布便跟着他进入了圆形场地的中间。他观察着这个地方,在黑色的外墙上,看到了三块巨大的玻璃,里面有不少穿着一样的白大褂的人摆弄着奇奇怪怪的仪器。

最中间,背手站着的人,他记得。

“这是错的,布鲁托!错的!你他妈的听我说话你这猪狗不如的禽兽!大错特错!快给我停下来!!!”在他的身后,另一个男人被两名五大三粗的警卫架住,嘴里却还止不住地破口大骂,引起房间内的其他研究员害怕的目光。

“真讽刺,克里特·班内特,我的老友,你的智慧让你成为这伟大事业的一部分,可你那无聊的仁慈却连这点牺牲都接受不了。”

“如果你真的把我当作朋友,那你就该听我一句劝!如果不听我的话,至少听听你自己说的话!你所谓‘伟大的事业’,难道就是折磨那些无辜的孩子,让你以他们的惨叫为乐吗?牺牲?你又做过什么牺牲?每一天,发生在这……这散发着血腥味的暗无天日的老鼠洞里面的牺牲,不都是你强加给他人的吗?!你告诉我,我的女儿是不是也被你这么折磨?啊?你都对她做了什么?!”

“你太累了,我给你批一天假,好好休息吧。”

“放你妈的……”

“带他出去,我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布鲁托作了个手势,两名警卫便点点头,把克里特拖了出去,可他的辱骂却仍然绕过布鲁托的后背,钻到他的耳朵里:“禽兽!畜生!懦夫!变态施虐狂!我会让世人看到这里发生的一切的!你他妈的不得好……”

铁门猛地关上,房间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布鲁托长出一口气,拉过麦克风,说:“继续实验,投放实验体J-04和标靶。”其他的研究员听到命令以后,又转身开始忙自己的事情。

他俯瞰着下方的雅各布,与他对视。

“怎么回事?”布鲁托指指男孩消瘦的身躯,“那帮没脑子的没让他吃饭吗?”

“呃……不。”他身旁的一名研究员回答道,“对雅……J-04的前期研究表明,他的新陈代谢比一般人快了不是一点半点,如果不能补充足够营养的话,器官很快就会衰竭。

“首席……”研究员有点迟疑,“我必须得说……现在贸然测试异能,强度太大,我们为他提供的营养液已经能喂饱一头豹子了,我觉得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