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爹爹,她就会想起那个立在金幡下吹笛子的挺拔青年。
他长得好英俊啊,笛声也好听,年轻女孩儿看到他绝对会面红耳赤,想入非非的。
可他下手也好狠,把爹爹的宝贝鸟儿射杀了大半。
玉面公子的爹爹就更不用提了。
那日在太宰殿,喜妹根本不敢直视对方的脸,那种威压感只有盛夏暴雨时的雷霆才可相提并论。
喜妹想不明白,西伯大人一家都是这样厉害的贵人了,为何还要跟自己爹爹过不去呢?
一连几天,有好几次,喜妹都想开口,向帝君诉说自家爹爹的冤枉,却最终没敢说一个字。
她根本不敢开口,因为帝君带给人的敬畏感,和西伯大人给人的又不一样。
但具体哪儿不一样呢?喜妹也说不上来。
她想起自己还在崇候家时,偶尔听到过男人们之间的对话。
他们在讨论打仗的事。
只要是打仗,就会遇到各式各样的对手。
有的武士杀气如烈火灼人,那他的战斗方式一定爆发力极强,需要避开锋芒。
有的武士杀气如疾风吹面,那他的战斗方式则是迅疾而无声,应对需加倍小心。
……
男人们总结着不同的战士,在战场上表现出来的杀气和战斗风格。
但说到战场上一种特殊存在时,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了。
喜妹到现在都还记得崇侯的话。
他当时在教训自己的儿子:
“如果战场上碰到没有杀气的敌人,不要怕丢人,转身跑吧,至少能保住小命。”
“因为这代表对方已掌控了整个战场的节奏,你只是他无所不在的杀气中,待宰的狗。”
喜妹不懂打仗,但她亦能感受到不同人的不同气场。
爹爹的气息陡升陡降,仿佛风中羽毛。
崇候大人的气息则如锋利刀刃,出鞘就要见血。
西伯大人是则盛夏雷霆,在真正显露神威之前,只在云层中隐隐跳动。
而帝君……帝君他……
喜妹什么都感觉不到。
就算她已经服侍了帝君不短的日子,喜妹也根本不了解他,拼命琢磨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第一次见到帝君,喜妹的脑子一片空白,所有事先学好的话,背好的词全忘了,她甚至忘记了该怎么唱歌。
“唱不出就别唱了。”帝君一把搂过她的腰。
直到被压在榻上,喜妹才注意到帝君他有一头银发。
不是老人那种衰老的银色,而是如同月光般,皎洁银亮,在夜里,在烛下,也熠熠生辉。
他的眼睛也像猫儿眼宝石,透亮发光。
他和启王是双胞胎兄弟,但就算是三岁小孩,也不会将他们混淆的。
因为他比启王更加闪闪发亮,让人移不开眼。
喜妹喜欢跟他在一起过夜,尽管这意味着她会被折腾一晚上,痛大于快乐。
能侍奉帝君是至高无上的荣耀,不管别人怎么说!
但到兽苑门外,她还是有点临阵怯场了,他这么急着召自己来,待会会发生什么呢?
兽苑的大门外,从各地赶来人们正忙着将装着珍禽异兽的大小笼子从马车上卸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