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午时。
喜儿又乘着那台由两个轿夫抬着的竹轿,急匆匆穿过朝歌的大街小巷。
坐在竹轿中,她小小的身体随着竹竿的弹动上下起伏着。
这顶竹轿,不光抬杠是用竹子做的,连轿椅本身也是竹子拼扎的,极为轻巧。
喜儿的身体比羽毛还轻。
轿夫们抬着她,一边健步如飞,一边中气十足的在宽敞的街上吆喝行人闪避。
街道上的行人纷纷驻足观看,更有小孩子追着轿子跑,一边跑还一边唱童谣:
“绿轿子,竹笼子,里面坐个白娘子。白娘子,禽婆子,关关啾啾哭鼻子!”
这是朝歌百姓编排嘲讽她的,笑她是恬不知耻的野鸡,飞到帝王的床上。
喜儿把白帘拉紧了,她有点生气的想:如果有护卫,他们肯定不敢这样乱唱。
她陪着帝君检阅过一次军队:那队伍壮观让她不过气:整齐闪亮的铠甲,明晃晃的长枪大戟,披金挂银的高大战车和马匹,风中飘荡的鲜明旗帜,军队高声三呼万岁。
外面还在唱……
喜儿抓了好几把炒熟的瓜子,向窗外掷去。
炒瓜子可是好东西,孩子们欢呼着,不再纠缠轿子,蹲地上捡去了。
竹轿继续向前,轿夫们抬着喜妹,正在去往天兽苑的路上。
昨夜,帝君在她房里时,有人来报:凛侯在巴山深处的万骨洞捕获了一头巴罴,已送到朝歌。
巴罴,似熊非熊,身形十丈,双掌能开山劈石,吼叫声可断水截流,据说是上古时某位神王的后裔。
“我还没有见过巴罴。”喜儿轻声说道,她很好奇,但又不敢主动要求观赏。
“想看?”
帝君正懒洋洋的斜靠在她的卧榻上,长发垂下,稍稍遮住脸颊。
一头从额心到尾巴尖都覆着金属质地甲片的白狼在他脚边休憩,另一头则在门外不安的来回踱步。
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甲片竟是从它们背上的皮肉里生出来的。
帝君拿起一只烤羊腿,掷到门外,门外白狼立刻衔了去,叼到墙角大快朵颐。趴在他脚边的那头狼,只是抬眼,动动尾巴,嘴里呜呜了一声后,再不敢有其他动作。
“罴和熊有什么区别?”喜儿小心翼翼的问。
“明天准你去看。”
帝君丢下这句话,起身离开了,接下来整夜都没有再出现,想来是他先去看那头巴罴了?
今天天不亮。喜儿就醒了,照顾她的妇人幸灾乐祸的看着她。
“陛下他昨晚居然没睡在你床上?终于把你睡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