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水充足的伙食,郑安严格的管理,张武这个高手的示范,再加上郑榕许诺的丰厚报酬和美好未来,这些扫清后顾之忧的青壮短短几天就面貌一新。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发生了一点小意外。
那是二月初三的下午,郑榕遣人为张武量身定制的钢刀送到了府上。
这把比军刀还长出一截的大块头瞬间俘获了张武的心,让他在院里耍弄了半天。
旁边看热闹的郑榕一时兴起,又禁不起郑安撺掇,亲自下场试了几下。
结果……
“嘶——!”
“不能轻点吗!”
“腰都快被你按折了!”
闪了腰的郑榕此刻正趴在床上悲鸣。
事实证明,虽然他常锻炼身体,但锻炼和功夫本质上是两码事,二十多斤的钢刀就更是另一个维度。
可惜他明白的晚了点,免不了十天半月的皮肉筋骨之苦。
跪坐在旁边涂药的怜珠闻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道:
“老话都说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少爷也真是的,先前游湖就罢了,这次居然还跟这两个粗人学耍刀!”
她的声音一字不差的传到门口“罚站”的郑安和张武耳中,难兄难弟同时一颤,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
此时他俩心里同时闪过一个念头。
说什么也不能撺掇少爷碰兵器了!
好端端的书生就不该干这种事!
可一想到这次的难关,他俩的脸色就堪比成色上好的黄连,苦不堪言。
好不容易挨到上药结束,刚开门,叉着腰的怜珠就挡在两人身前,柳眉倒竖。
“你们两个还敢在这待着?不是一个一个都会耍刀,都很神气吗?告诉你们,少爷要是有个……夫人!您怎么来了?”
话说一半,就在两人汗流浃背时,怜珠的责备伴随一声惊呼戛然而止。
得到消息的刘氏第一时间赶了过来,身旁跟着贴身侍女,神色有些复杂。
见三人挤在门口,她轻声说:“不是什么大事,都散了吧,我进去看看。”
“……是。”
怜珠低头称是,小心翼翼站到墙边。
至于郑安和张武,如蒙大赦的他俩早就一溜烟儿的跑没了影。
远远看了眼同样守在外面的老侍女,怜珠悄悄竖起耳朵。
“说你什么好?这下还怎么回浙江?”刘氏的语气满是无奈。
郑榕尴尬一笑:“我也没想到那把刀这么沉,一不留神就把腰扭了。没事,哪有那么娇气,而且回去是坐船,问题不大。”
“你就折腾吧,真不让人省心……”
刘氏叹了口气,又好气又好笑,直到这时她才觉得儿子又有了几分少时的模样,心中一阵感慨。
确认只是扭伤,上了药并无大碍,刘氏放下心来,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有意无意地把目光飘向门外,语重心长地说:
“这一走又不知什么时候见了,娘得说你两句。二十一了,婚事且不论,总该添个通房吧?我看怜珠那丫头就不错。”
与此同时,偷听的怜珠犹如被施了定身的巫术,整个人僵在原地,脸红的像是随时可能冒出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