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仪衾淑回头欲进内堂,却见站在阶上哭的泪眼婆娑的公仪怀柔,只见公仪玟若哭的妆都花了,脸上粉白一片,还生生冲出几道泪痕,眉黛也坨成一片,眼眶红红,鼻尖红红,双眼噙着泪,活像一颗粉嫩嫩的桃子。
公仪怀柔看公仪衾淑一副憋笑模样,边啜泣边问道:“怎…怎么啦?”
公仪衾淑忙上来用帕子给她擦脸,边擦边打趣道:“你要去唱南曲儿吗?”
“什么啊?”公仪怀柔没懂公仪衾淑的暗示,只楚楚可怜的看着她疑惑道。
公仪衾淑见擦不掉,只能用帕子挡着,拉着公仪怀柔去内院洗脸去了。
吃过宴便也没公仪衾淑什么事了,她兑付几口后便起身往自己院子里去,艽荩低着头紧紧的跟在后头,不敢言语。
待到了内室,公仪衾淑坐在塌上烤火,绛禾将热茶置于翘案上,见公仪衾淑绷着脸,艽荩惴惴不安的站在门前,便寻了个由头去外室了,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将内室的门关了。
见绛禾出去了,艽荩忙跪在地上哭求道:“姑娘,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自作主张了!”
“你知道若外头宾客看着二姐姐的合欢扇会说些什么吗?二姐姐会被说不吉利,沈家的人会怎么看她?那家人会以为二姐姐存心不想嫁,她会被戳着脊梁骨骂一辈子,你让她以后在沈家如何自处?”公仪衾淑第一次对艽荩发这样大的脾气,艽荩哭的更凶了。
“姑娘,奴婢本意是气气二姑娘,奴婢真的没料到她会用啊!奴婢以为她会换主母置办的,再不济出院子前那么多人照应着,发现了也会换下的,岂料,岂料……”艽荩心里也难受的厉害,若真因她的过错,毁了二姑娘一辈子,她当真无颜再活着了。
“母亲脸都气青了,恨不能自己挡在二姐姐面前,这回你我可闯了大祸了!”公仪衾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她必须得好好地吓她一回,治治她这毛病!
“姑娘您莫怕,奴婢现在就去蘅芜苑认罪。”
言毕,艽荩便站起来抹了把眼泪,视死如归地开门往出走。
“你先别急!”公仪衾淑忙上前拦着她。
“你若去了,母亲发了难,我又护不住你,到时把你卖得远远的,让你去挖沙子,去给黑撸子做媳妇儿,卖到教坊司……”公仪衾淑玩性大发,却说却来劲。
“可……姑娘,我的身契在镇国公府。”艽荩本也吓得要命,谁知惊吓过度,脑子却活泛起来了。
此话一出,公仪衾淑颇为尴尬,她忙掩了掩面色道:“那你卖不了你总能私下处置了你吧,当日柳氏挨了十板子足足躺了个把月,你罪恶都滔天了,非得被母亲活活打死!”
“啊?姑娘,奴婢,奴婢……”艽荩忙登时四神无主起来,握着公仪衾淑的手语无论次的说着昏头话。
“你放心,我会替你和母亲求情的,只是这样折损别人,伤了自己的事,以后可万万不能干了,走一步得看十步,不能只顾着当下的意气便不管不顾了。”公仪衾淑谆谆教导着。
艽荩忙点着头,很是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