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光指着拖倒的水缸道：“儿媳阿氏就是投的这只水缸，幸好早早听见动静才把她弄出来。”

“阿氏现在何处？”

“在上房屋里，我让内人守着她，等大人发落！”

“那东厢房住得什么人？”

“小……小妾范氏！”

乌恪谨暗自哼了一声，由文光引着向北屋正房走去。

北屋里哭泣声怒骂声乱成一团，文光的妻子托氏搂着小女儿哭叫着，儿媳春阿氏半卧半坐在地上抽泣着。

文光的侧室范氏怒目圆睁高声叫骂：“哭？！哭也挡不住命抵命！谋害亲夫的刁妇，我早就看出你不是个省油的灯！”

“春生，你死得好惨哟，奶奶（旗人之家将妈妈谓之为奶奶)跟你走，跟你走吧……”托氏泣不成声。

文光走进屋低声喝道：“都住嘴！乌大人来了。”

乌恪谨刚刚迈进门儿，范氏声泪俱下哭嚎着跪倒在面前：“求夸兰达（满语为长)给小民做主呀！我们文家就这条独根，让这谋害亲夫的刁妇下了毒手，乌大人……”

乌格谨见范氏梳着两把头，碎花对襟的小褂领口敞开着，露出雪白惹眼的粉颈，一对柳眉杏眼妩媚中透着刁钻，真可谓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范氏高一声低一声地叫着，乌恪谨没有理睬慢慢走到春阿氏面前。

文光忙指着道：“这就是儿媳阿氏。”

乌格谨：“抬起头来！”

春阿氏抽泣着抬起头，这阿氏年方十九，散乱的头发红肿的泪眼没有遮住她那俊秀端庄的容貌，她身上的白罗裙浸透了水紧紧贴在身上隐露出窈窕的身材目光刚和乌恪谨相碰便像被雷电击中一样猛然低下了头身子不由自主地抖动着。

乌恪谨看在眼里沉吟了片刻，刚要张口发问探兵钰福走进来报道：“乌大人，杀人凶器找到了！”说着递上一把沾满血渍的菜刀。

鹤明忙问：“在什么地方找到的？”

“东厢房前的马莲丛里。”

“噢？”乌恪谨的目光转向范氏。

范氏眼里掠过一丝慌乱但马上转身向阿氏扑去：“好你个满脑子烂杂碎的小蹄子，害死你男人还要害婆婆，老娘和你拼了！”

阿氏没有分辩没有躲闪任范氏在她流满泪水的脸上抽打。

文光忙上前拉住范氏：“大人在此，不得胡闹！”

“文光，这把菜刀是你文家的吗？”乌恪谨指指菜刀问。

“这……乌大人，奴才是不去厨房的，这锅碗刀案是儿媳阿氏手使的，大人可以问问她！”

钰福把刀用一块蓝布托着送到阿氏面前。

阿氏紧咬嘴唇默然无语。

“大人在问话，讲！”钰福喝道。

阿氏两眼汪着泪水点了点头。

乌恪谨用眼神向鹤明示意了一下。

鹤明吩咐：“把文姓一家带翼候审！尸场一切不得擅动！”

“嗻！”屋外传来差役们的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