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夫人此时手上还拿着一串红玉的珠串,说完那话还有些不舍得将手中的手串放回到托盘上。
店里人众说纷纭,有的在质疑琉璃阁是否真的是黑店,而有的人知道琉璃阁背后的主人,都拼命的为其说好话。
见周围的一些顾客听了陈雪曼的话后,议论纷纷,刘掌柜脸色一黑,语气从方才的温和变得锐利起来:
“这位小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们琉璃阁在京城立足可不是一两天,上门光顾的贵人也不少,可从来没有人说过我们是家黑店。”
“既然不是黑店,那你为什么还要我们付银子?”陈雪曼见这么多人都站在自己这边,连说话的底气都变高了。
一旁的程飞宇看着众人都站在陈雪曼这一边,就放下心里的顾虑,也跟着一起附和道:“曼儿说得极是,请刘掌柜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说法。”
刘掌柜心里那叫一个气,这两人没事吧?竟还要问他要说法,他们这是想要当无赖不成。
刘掌柜脸色平静道:“说法便是你打碎我们琉璃阁的东西,理应照价赔偿。”
刘掌柜这话一出,众人才看到地上躺着的几段碎玉,先前听信陈雪曼的话,议论琉璃阁是否是黑店的夫人们顿时噤了声。
现在全都一边倒的站回刘掌柜这边,还用怪异的眼神看着陈雪曼。
“本夫人就说嘛,琉璃阁卖的全都是上等的好东西,怎么可能会是家黑店呢?原来是她打碎东西不想赔,故意那样说的,害得我都差点信了她的话。”
“就是,这里卖的首饰价格比其他店的价格要高一些,但这质量却不是那些便宜货能比的,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夫人、小姐都来琉璃阁这里光顾了。”
“这位夫人说得极是,我上次在这里买了一副头面带去参加宴会,宴会上的那些姐妹见了都说好看,还追问我是在哪里买的,她们也想置办一套”
“唉,想不到这姑娘年纪轻轻的,竟然做这样无赖之事,真是让人不可貌相。”
……
说话的这几位夫人便是一开始听信了陈雪曼的话,最先质疑琉璃阁的那几人,都是一些爱凑热闹不嫌大的主,如今这事情不对,又连忙调转枪口。
见到众人的矛头又指向自己,陈雪曼忙开口解释:“事实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那玉镯方才已经有人付过他银钱了,而他却还问我们要,这不是黑店是什么?”
陈雪曼这话一出,让刘掌柜心中对她更加鄙夷了:“本掌柜今日确实收过谢少夫人给的银票,只是这跟你打碎玉镯有何关系。”
从她开口污蔑琉璃阁是家黑店时,刘掌柜就没给她好脸色看。
“自然有关系,那玉镯虽然是她们先看上的,但后来被我们抢先一步拿到手,她们抢不过我,便叫你出来,还先我一步付银子给你,那银子不正是买这玉镯的吗?”陈雪曼完全忘了其实店里还有许多看热闹的人,直接开口道。
说完,她还怕刘掌柜会否认,又连忙加了一句:“你别否认,那位谢少夫人付银钱时,我和表哥都看见了,还有你旁边这位店小哥也看见了。”
那几个人先前不是一直在与她抢镯子吗?既然她们喜欢,那她就给她们好了。
陈雪曼说的理直气壮,心里还暗夸自己耍了一番小聪明。
却不知一旁的程飞宇听到他这话后直皱眉头,只是话已说出,他还想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
刘掌柜则是笑了,来他们琉璃阁的哪个不是京中的贵夫人、小姐,像他这样当着他的面耍无赖的小姐,还是头一次见。
刘掌柜也不气恼,勾唇一笑:“谢少夫人给的银子确实是要买这只玉镯,只是玉镯还没到谢少夫人手上,便被你“不小心”给摔碎了。”
“试问,谁会买一只碎掉的玉镯?自然是谁弄坏,谁负责,大家说是不是。”
刘掌柜再说到不小心这个字词语气加得极重,围观众人个个都是人精,不用他表明,她们都知道刘掌柜语气中的不小心是什么意思。
又有夫人开口道:“连人家先看上的都抢,又怎么会在别人付完钱之后,不小心摔碎的,动动脑子也知道她肯定是故意的。”
众人听她说完这句话都点点头。
“这事怎么只怪我一个人,我是不小心滑掉玉镯,但接玉镯的人也有责任,我明明都递给她了,她却没接住,这才让玉镯掉在地上”
“要说责任,我只能算一半,你想要银子,那就找她们要去,付银子的那位谢少夫人与我未来表嫂还是好友,你去找她们,她们一定会帮我一起付的。”被刘掌柜说得无言以对,陈雪曼干脆将沈菲儿几个人搬出来一起扛。
那两位身份都不一般,又怎么会在乎这区区的三百两银子?若是她小气不给,不是还有杨婉君那女人在吗?她不会不给的。
众人听到她这话都傻眼了,现在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事实就是陈雪曼抢东西不成,便将东西毁掉,最后还想让人家来给她承担赔偿,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一时间鄙夷、轻蔑、不屑的目光纷纷落在陈雪曼身上,有的更是互相打听,这是哪家姑娘?可千万别让这样的女人进入自家的门。
陈雪曼被众人盯着抬不起头,她能仗着程飞宇表妹这个头衔,但在杨婉君面前嚣张几下,背后再耍点小心机,但若让她在这些有钱有势的贵妇与千金面前,她却半点嚣张不起来。
刘掌柜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无耻的话,厌恶道:“既然两位不想赔偿,那我只好将这事交给官府处理了。”
“阿福,你跑一趟京兆尹。”他说完,便转身对一旁的伙计吩咐道。
“是。”被点到名的伙计连忙点头应道。
只是还不等他跑开,反应过来的程飞宇连忙开口道:“等等,这样的小事何须惊动京兆尹,不就是一只镯子吗?我们赔偿便是。”
原本程飞宇是不想管的,因他不想赔银子,便任由陈雪曼闹。
但没想到这样一件小事,对方竟然要找京兆尹来处理,那这事闹大了,让他以后怎么在学院里抬起头来,更因为这件事从而得罪国公府和谢府。
陈雪曼用手拽了拽她的衣袖,压低声音道:“表哥,我们正要给他银子吗?”
程飞宇点点头,虽然三百两银子不少,但他还是能赔得起,只是回去难免会被长辈说一番。
现在更重要的是,今日他们出门没带那么多银子,这如何是好。
此刻程飞宇有些埋怨陈雪曼,怨她为什么非要抢人家手上的玉镯,抢就抢了,竟然还这么不小心。
可他是不是忘了,陈雪曼把抢来的玉镯递给他看时,他还说好,现在出事了就怨人家!
最后程飞宇没办法,只能带着琉璃阁的掌柜回府拿银子了 。
楼上,沈菲儿又挑好和刚才差不多款式的玉镯后,才不解问道:“婉君,刚才那男人是你未婚夫?可你为何会挑这种死渣男为未婚夫呢?”
“是啊!”林宛如也点头看着她。
闻言,杨婉君叹了一口气道:“唉!那不是我挑的,而是我祖父给我定下的,因为在几十年前永宁老侯爷救了我爷爷一命,所以两家才互定下娃娃亲,我父亲那辈没有女孩,两家都是两个男孩,所以就定了孙子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