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花在家里割腕自杀。

据接电话的民警说，她割了腕没一会儿就选择报警，奇怪的是，她不要求救援，而是留自己的遗言。

但是说来说去就一句话“是我害死了林筱”。

警方通过电话IP找到了她的住址，送去医院的时候人已经奄奄一息。

陈念和贺飏赶到的时候，秦何已经带人先到了。没过一会儿王春花年迈的父母也赶到了。

手术室外的长廊上还有滴落的血迹，王春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自杀，她用的是家里的菜刀，划的力度不够，血比想象中流的慢，她就加大了力度，导致整只手腕被砍得摇摇欲坠，鲜血四溅。

秦何脸色不好，看样子情况不乐观。

王春花上次回去后仍旧不断遭到骚扰，涉及的人数太多，警方刚抓了几个领头人物，没一会儿就又会有人带头在网上掀起波澜。

渐渐地，王春花的精神就出了问题，她整日把自己关在房子里，连灯都不敢开。

今天是周六，大家都有时间，来找王春花的人比平时多。他们每次都是朝王春花家砸东西，大声在门口辱骂，待不了一会儿就跑走。警方今天赶到的时候，王春花的家门被红油漆泼得不成样子。

当憎恨成为潮流，所谓的讨要公道也就变成了跟风。

“一命抵一命”成了他们高呼的口号。

“搜查的同事找到了王春花的遗书，上面完整地交代了她和曾青霞是怎样设计陷害林筱的。”秦何目视前方的手术室，尾音回荡在安静的走廊上。

手术室的灯灭，医生走出来，和上前的两位老人以及警察交代了情况。

陈念看见医生摇了摇头，然后两位老人哭得站不稳。

王春花死了。

陈念想起刚才那通电话，对方说她的礼物一定不会出错。

等一下。

陈念手撑住墙，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她的大脑飞速运转，一些被忽视的线索突然串在了一起。

“天天姐姐的哥哥不是就埋在……”

“三个孩子，只有一个体格较大的孩子有完整的尸骨……”

天天有个哥哥。

可能还没死。

秦何察觉到了她的异常，朝她走过来。

陈念只感觉他的声音忽远忽近，然后在她摇摇欲坠的时候突然一双有力的大手将她稳稳托住。

“陈念！”秦何看见她仰着头盯着天花板，眼神有些涣散，不论他怎么呼喊，陈念都没有反应。

终于，在秦何要叫医生的时候，陈念的眼神聚焦，伸手抓住了秦何要抬起的手，飘忽的声音响在耳边：“师父，我判断出错了。”

如果她早点发现问题，说不定就能在王春花死前将人抓住，说不定就能阻止王春花的死亡。

“蒋梦天有个哥哥，可能还活着。”意识恢复，陈念也站稳了脚，说完这句话以后她沉默了很久，只是抬眸看向不远处的两位老人，看他们哭得痛苦，陈念想起了奶奶去世的那天，当时的自己甚至无法像这样毫无顾忌地大哭。

心里蔓延着密密麻麻的痛。

“你怀疑他才是控制者吗？”秦何的问题拉回了陈念的思绪，“要推翻自己之前所有的结论吗？有没有想过这或许也是个替死鬼？”

陈念愣了愣，很快意识到秦何这是在帮她走出愧疚的阴影，“这里需要我吗？不需要的话我要马上去一趟城西福利院。”

现场的警察是足够的，秦何出来的时候也分好了任务。

“保持联系。”

陈念得到上级许可，点点头就立刻走。

贺飏忙着和医生交谈，目光瞥到陈念拿着头盔跑了，他下意识想跟上去，被秦何用眼神制止了。

现在陈念必须要一个新的思路，才能避免自己一直周旋于上个思路里的错误点。

摩托车的轰鸣声越来越近，正在打扫院子的天天准备出门看看，结果刚把扫帚放下，一抬头陈念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