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无心理会这些隔靴搔痒,径直飞向竞技场的水晶建筑,我在空中就能看见普罗米修斯战士像洪魔一般无死角地围住竞技场,原本这周围只是一片空空荡荡的平地,而今各种机动掩体和战兽残骸七零八落地形成一个迷宫。
依普琳带领了70艘船和7000名战士试图守住原基时光锁,但是再密不透风的防御终究会被冲垮,战士们只得收成一个小圈射击包围的普罗米修斯战士。
我示意小队开火,机炮射出的炮弹如雨点一般洒在金属制的地面上引起爆炸,地面密密麻麻的敌人顷刻间灰飞烟灭,可是最可怕的敌人来自于空中,一些先行者的小型战舰正在朝我们靠近,依普琳在空中指挥着她的舰队攻击前来骚扰的先行者战舰,我想随着其他据点的陷落,原基牢笼的防线终究会面对倍增的敌袭。
我的小队盘旋在原基牢笼上空,而依普琳的舰队则去拦截越来越近的先行者战舰,斯芬克斯战兽和空降仓仍然从头顶上空降落到地表,无穷无尽,很快,我们的后备弹药也见了底。
我下令降落,从机舱里拿出许多突击步枪和手枪,分发给小队成员,而我惊讶地发现Ar15和Hk416竟然携带着那两把已经过时数万年的步枪,与古人类战士相比仿佛拿着两把古董作战,只不过她们配备的子弹也是分解者。
古老的射弹式武器,传统而可靠,得以沿袭至今。
透过浓重的烟雾,我艰难地通过运动传感器锁定那些图谋不轨的先行者战士,竞技场附近的地面完完全全又战兽的残骸和尸体构成了令人眼花缭乱的迷宫,密密麻麻的开口都可能成为一个绝佳的火力点。
对于普通的士兵而言,战场应当是无聊的,而且是恐怖的,更多情况下只是漫无目的的火力覆盖,双方对射的过程十分的煎熬,看不见目标,只能对着大致方向一顿胡乱射击。
而被寄予厚望的斯巴达战士不同,我们射出的子弹几乎每一发是致命的,盔甲和手术改造给予我们超人的能力,但这意味着更大的责任,我必须冲在最前。
我穿行于地面的残骸之间,必须用马上枯竭的弹药击败更多的敌人。
有很多次普罗米修斯战士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我们身后,而我也并不是每次都能发现,不幸的是Ar15被刺伤了,跟随我的古人类战士一个个在近距离的交锋中牺牲...
你们依靠数量瓦解了我们的防御…只是数量。
很快,捷报频传的先行者部队把主力全部用于进攻原基牢笼,刚刚的进攻甚至只能说是暴风雨前的平静。依普琳的舰队原本还能调动武器支援我们地面部队,很快也自身难保,以至于我们被迫撤退。
我带着仅剩的地面部队进入伤痕累累的战机,飞向查姆哈克要塞,依普琳的旗舰殿后,在空中我看到人类的防线被普罗米修斯洪流冲散,杀红眼的先行者干脆拿起硬光长刀砍向手无寸铁的古人类战士,目光所及只有一片片废墟和熊熊燃烧的火焰,查姆要塞附近的炮塔依然试着轰击不断来犯的战舰,其中我还看到了自己的M820天蝎号,不知道谁驾驶着坦克,用最古老的动能武器射向空中咄咄逼人的攻击舰。
不知何故我想起了致远星,而今先行者扮演的正是星盟的角色,他们在清除一个据点以后变用净化光束焚烧地表,我只希望地底不会因此受到波及。
我们狼狈不堪地降落,在枪林弹雨中逃窜到要塞门口。
依普琳走在前头,等着防爆门缓缓升起,没想到,迎接我们的是大将军,同时映入眼帘的是疲惫不堪伤横累累的战士,还有少女们,她们抱着武器瘫坐在地上,墙边。
依普琳突然停住了。
冤家路窄。
大将军露出一个十分愤怒的表情,但他扭曲的表情立刻恢复了平静,他黑色的战斗服看起来变红了些许,但很快,他突然仰天长啸,然后,猖狂地大笑起来。
“我们,哈哈哈哈,都是海军部最后的幸存者。”弗斯科恩仇说道,半晌,他才恢复正常的语气,“你知道吗?原基牢笼早就被转移到了这里来!”
说罢,他又大笑起来。也就是说,我们刚才的抵抗是无意义的,不过那应该歪打正着分散了先行者部队的注意力。
在星球上最坚不可摧的要塞里的时光是艰难的,许多缺乏经验的战士吐了一地,他们无法接受这绝望的事实。而我和Ar15还有Hk416坐在一起,尽管我是身经百战的斯巴达战士,此时我觉得胃里翻江倒海。
“如果从我们中选出一位做你的妻子,你会选谁?指挥官?”Ar15问道
“我想我都要。”实际上我无心回答这些问题。
“不可以都选!”Hk416大怒,抽了我一巴掌,然而头盔吸收了冲击力。
“这已经是我们临死前最后的时光了,要做决定只有现在了。”Ar15黯然地说。
“这不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相信我。”我拍了拍脑袋,站了起来。
防爆门缓缓地打开了,我看到我的M820天蝎号缓缓驶入,还有一群看起来愤愤不平的战士。
“大将军,你们在干什么?在这里争吵还不如杀出去见一个狗X先行者杀一个!”一个高大的战士从舱盖里跳了出来。
“甘摩帕,注意你的言辞,现在任何抵抗都是没有意义的,我们复仇的方法是释放洪魔!只有这样可以毁灭傲慢骄矜的先行者!”弗斯科恩仇愤愤不平的说道。
“我反对!洪魔只会消灭银河系中所有的生命,这种全方面的毁灭不利于我们后代的繁荣安康!”依普琳当仁不让。
“我们还会有后代?先行者巴不得把我们赶尽杀绝!”
“他们会违背衣钵的教诲!我一直说要知己知彼,可是你对先行者一无所知?”
“我对他们一无所知?你去问问我烧掉了先行者多少个世界!我对他们的世界还有文化了如指掌!我们就应该和他们同归于尽!”
我看着茫然的Hk416和Ar15,抱住了她们。
甘摩帕加入了辩论,随后越来越多的古人类战士参与了讨论中,我默不作声地坐在一旁看着人类历史上最沉重的辩论,一群绝望之人在死前最后几分钟的挣扎。
依普琳获胜了,大多数人放弃将洪魔重新引入银河系,而她即将前往堡垒的最深处等待先行者找到她,同时警告他们不要打开时光锁。
甘摩帕带着手下进入地底世界,在那里,他会驾驶最后一艘巡洋舰带着手下部队前往一个不为人知的星系做最后的抵抗。
“40艘黄金巡洋舰,10个一流的防御平台!”甘摩帕挥舞着双手,“哪怕只剩最后一口气我也宁可喷到先行者的脸上!”一众走进了要塞电梯口。
我带着少女们走向居住区,在这最后时分我打算自己一个人静一静,空荡荡房间,坐落在中央的投影仪仍然播放着行星周围的状况,星路是有生命的,原本看起来纤弱的星路像是疯了的触手在轨道上空挥舞,它们从一个个漩涡状的时空门中汲取能量,这背后的物理过程我不得而知,但是这看起来恐怖极了。数不胜数的无畏舰用引力发生器将它们固定起来,用阳电子炮轰击这些缎带,星路变成毫无生气的碎片分崩离析。
舰队席卷着整个星球,我能听见越来越响的噪音逐渐逼近,先行者找到了这里。
最后只在几百米外,我追踪到瓦解我们最后轨道能量场,消灭我们行星防御系统,打垮要塞集中攻击的火力源,但我们已无力回天。
人类投降了,福斯科恩仇早已换下了人类舰队高阶指挥官服装,和战士们一起等待着审判,依普琳被抓走时候仍然喋喋不休,神情激动地警告着先行者武者原基的危害,可是武者们置若罔闻。
宣教士,那个被我杀了一次的对手又出现在我面前,我不相信我干掉的是他的子嗣,坚信他只是复活了而已,这对于先行者不是难事。
宣教士和智库长行走在跪在地上的古人类战士之间,很快,他一眼认出了弗斯科恩仇。
宣教士走到了大将军面前,而大将军也站了起来,先行者将所有的目光投向了他,仿佛看到一个罪大恶极的犯人,他们先是往后推了一步,然后高呼着我听不懂的迪冈语,靠了过来。
宣教士制止了先行者武士的行动,用蹩脚的人类语言发表了一长段感叹。
我看到大将军又一次猖狂地笑了起来,原本寂静无声的要塞里,充斥着惊悚的笑声,余音绕梁。
先行者对此大为不解,我相信假以时日,宣教士会明白这种笑声意味着什么,人类不会真正的投降
。
一些形状丑陋的重组机被运进了要塞,没有一个人可以躲过死刑,我听说这东西可以消灭肉体的同时提取灵魂,它和它的外表一样邪恶。
我并没有被重组,更没有看到蓝色和橙色的光夺取战士们生命活动的过程,我于心不忍。我被单独拉了出来,关进了监禁气泡,然后就出现在这里,接受这漫长的审讯。
记录串4//
很不幸,接下来只有一小段对话了,编目者。
你仍执意播放吗?
洪魔已经扩散到50万颗星球的规模,我们的谢幕已经近在咫尺。
你还是执意寻找连接平行宇宙的技术吗?
传闻千万年前先驱用星路连接起了各个宇宙,而它们在不同的宇宙中创造生命,观察生命。
智库长在卡梭那之路的尽头发现了一些...秘密。
我想是时候公开这些资料了吧?
我不认为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有什么意义,集体智慧也早已断线。
愿后世的归复者宽恕我们,赦免我们忤逆衣钵的滔天罪孽。
我不希望受到重组机的照顾,给敌人一个体面的死是一种美德。
嗯,你果然与众不同。
那我可以自己解决。
“请不要温柔地走进那个良夜。”
“暮年应在日暮时分咆哮。”
轰.
*噪音*
*忙音*
随着微型核反应堆的过载,我终于,从这趟旅程中解脱,不过我希望这没有伤到同样在监禁气泡里的少女们。
嗯,我该回到那座时间的帕特农神庙中了。
她们的意识会被保留下来,成为后世的人类的基因印记。
这是一个好结果吗?
额...怎么回事...?那个该死的五维空间呢??为什么我漂浮在一片...??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