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兄,你的心意我知晓,也十分感念,不过,咱们要不要进去说?”
马上就到晨读的时间,他已经看见巷子口有马车进来了,要是真的继续在这儿说这些客套话,他怕自己会被酸出口水来。
闻言,岑博文羞窘的挠了挠鬓角:“就依盛兄所言。”
常松再度朝他拱了拱手:“岑兄先行,我紧随其后。”
岑博文见他一脸真诚,也不推脱:“好,那一会儿书院见。”
马车吱嘎作响,书院里书声朗朗,常松漫步其中,只觉身心都宁静了。
县学,这里汇聚的不是县中顶流之后就是寒门翘楚。
孙志高也在其中之列,只是这次,常松说什么都不会再让他跟淑兰扯上关系了。
时下不是讲究文官清流吗?
他又不是小孩儿那个坐不住不爱读书的性子,他定会带着盛家大房过上好日子。
不会叫盛爹低人一等,不叫盛妈看人脸色,百年世家,从他这里开始也是一样。
“盛兄!”
课室门口,一身精致宝蓝长袍的岑博文朝着常松挥了挥手。
常松回以一笑,忙不迭带着允泽快走了两步。
“岑兄。”
岑博文摆摆手,哥俩好似的拍了拍常松的肩膀:
“好在你无事,这几日书院里风声鹤唳,当真有些骇人。”
这话,常松却是不信的。
岑博文的爹可是宥阳的县令,若非有红狼那点子关系,依照岑家的身价盛家大房也就配给人家提鞋,怎配跟人称兄道弟。
“我也是被吓了一跳,我就是瞧那湖里的莲蓬长的好,想摘一支带回家给弟妹赏玩。不曾想他们推搡起来,竟害我无辜遭了秧。”
岑博文正要说话,却冷不防听见身后一声惊呼:
“盛大郎来了!”
盛大郎本人,常松扭头,就见那一排课室的窗户探出了不少黑乎乎的脑袋,望向他的目光即有庆幸也带幽怨。
常松不禁打了个抖,就见天字号那排课室里走出来一群人。
为首那人身着布衣,却用下巴看人,颇有几分清高倨傲。
岑博文也瞧见了,反手抱胸而立,哼道:
“寒门出身,十二岁的秀才,说来倒也有几分出色,可我就是看不惯他这性子,也不知他能走多远!”
闻言,常松眼睛“咻”的亮了。
“有辱斯文”孙志高,这位在宥阳一时闻名的秀才,后来的绿帽子王,莫非就是眼前这位?
孙志高不知常松的腹诽,行至跟前,语带轻蔑:
“哪位是盛大郎啊?在下孙志高,有事相商。”
常松心里冷笑,面上却掸了掸织锦的长袍,上前一步拱手道:
“在下盛长松。”
孙志高连带着他身后的那群学生也朝着常松拱了拱手:
“我等是来告罪的,那日辩论,伤及到你,是我等的不是。”
哦豁,常松眉头挑了挑,斜睨了一眼身边的岑博文,就见他超前努了努嘴,明显不把他们当回事儿的样子。
常松念头一转,面上就带了几分惶恐:
“不敢当,不敢当,那日是我疏忽,不曾早早躲开,怎与各位相干。”
此话一出,一旁的岑博文当即喷笑出声,孙志高的脸瞬间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