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如洗,一如常松此刻的心情。
养伤的日子过的飞快,但也足够常松适应现在的身份与生活。
“大公子,小的收拾好了。”
贴身侍从兼书童允泽提着书箱一溜小跑,喊的声音都走了调。
常松正了正“校服”,点点头,抬脚上了早就备好的马车,允泽撅着屁股紧跟其后。
全赖盛爹经营有方,人脉广,盛长松得以就读于县学,乘车去也不过就是盏茶的功夫。
虽说早就融合了小孩儿的记忆,常松还是不免期待,期待与那个“有辱斯文”孙志高的见面。
允泽见常松正襟危坐,双眸晶亮,唇角微翘,隐隐带笑满怀期待的样子还是有些不适应。
盛长松落水,虽不是允泽之过,但老太太也判了他一个疏于照顾的罪名。
打了他三板子,昨日才重回常松跟前伺候。
许是被那三板子打怕了,终于长了心,往日性子跳脱的允泽瞧着稳重了不少。
对此,常松是满意的。
毕竟他虽然顶着一个九岁的壳子,可内里还是一个成年人,受不了成日哄孩子玩儿。
“允泽,公子我以后要发奋读书了,你要是不想从我身边调走,也得努力才行啊,”
闻言,小心抬着屁股坐的允泽一个失重,顿时惊叫出声:
“公子?”
常松忍笑,故作严肃道:
“你没听错,上课时可别瞌睡,在外边儿好好听着。”
允泽应声,含在眼眶的泪却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
说话间,马车穿过街道。
叫卖声喧嚣声入耳,惹得常松掀开帘子看了好几眼。
这可与后世那些影城不一样,而是切切实实的换了个时空,身在其中。
“糖画,面人儿,拨浪鼓,瞧一瞧,看一看啊……”
“新到的江南丝绸,番邦的香露,汴京城里的紧俏货欸……”
待到转过街角,喧嚣逐渐散去,便可听见飒飒竹响,鸟儿高唱,正是宥阳县学所在。
常松正看的兴起,就听身侧一声惊呼:
“盛兄!”
常松回头,就见同窗岑博文,宥阳县令之子从隔壁马车探头一脸惊讶的望着他。
“岑兄!”常松回以一笑,抱拳见了个礼,心中只觉好笑。
不过都是十岁左右的年纪,偏偏张嘴某兄某兄,十足的大人摸样。
岑博文回神忙不迭回礼,口中关切道:
“盛兄可大好了?我还盘算着到旬假时上门探望,不想,竟先一步见到盛兄。”
常松脸上恰到好处的带了些许受宠若惊:
“有劳岑兄挂念,那苦药汤子我实在是吃不下,这病都吓好了。”
听着常松这自我调侃的话,岑博文愣了愣。
往日里他只道这盛家大郎虽不通什么文墨,好在性情爽朗,以后就算是走不了仕途也能继承家业,却不知,什么时候说话竟这般风趣了,
“好了就好,好了就好,那日事发突然,颇为惊险,为兄甚感歉疚。”
念头翻转,不过一瞬,少年郎眉毛耷拉着,马上又是一副歉疚摸样。
常松忍住伸手捂牙的冲动,双手探出车窗虚虚下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