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味楼的分店位于城南一处闹市口,共有三楼,临湖而建,错落有致的飞檐犹如一只只振翅待飞的祥瑞,在湖边稍作休憩,不日便将一飞冲天。
因为总店的名气,根本不需要大张旗鼓地宣传,新开业的这两天,每日都人满为患。幸好厉新与他提前约好,不然这会儿临时过来怕是还吃不上。
“快快请进,楼上雅间为你们留着呐!”周言谦大老远就瞧见了他们,短短的一段时日未见,他们还是那副书生模样,而自己....周言谦低头打量了自己一眼。
为了显着老成,一身花哨的锦衣,绣着吉祥的花草纹饰,脚上的靴子也是如今最时兴的样子,浑身上下美则美矣,却丝毫没有了一丝书生气。
厉新大步走近,一把抱住他,语气夸张得不着调,“周弟啊!你不知道我离了你有多苦啊,整日里饭也吃不香,觉也睡不着。”
“可是我看你似乎还胖了些?”周言谦对他的话表示怀疑。
“我这人穿衣服藏肉,最近换了夏衫,身上的肉可不就没出藏了嘛!”厉新还在狡辩,不依不饶道,“我不管,总之今日我们哥几个一定要痛痛快快喝一杯。沈家妹妹,你可千万别拦着啊!”
“行,你们只管上去吧!”沈代玥笑着朝他们点点头,反正店里伙计多,大伙儿各司其职,只要不出岔子,就暂时用不上他。
周言谦带着他们几个一边参观着一边往上走。一楼大厅都坐是散桌,不受预定,先到先得,就属临湖的那几张桌子最为紧俏。
湖面一艘小渔船上一对爷孙模样的船家将船撑近酒楼,约莫豆蔻的小孙女捧着把琵琶弹唱着,一首《阳春古曲》,音色清丽而明亮,合上湖面野鸭凫水、鱼鳞翻腾的场面,愈发叫人感到耳目一新。
一曲终了,撑船的老者便将一只竹篮挂在竹篙顶端自制的弯钩上,伸到窗前求各位看官打赏。
“这倒蛮有意思的,吃饭还能听听小曲儿。”厉新忍不住回头多看了几眼,见顾客们多多少少都打赏了些,心里略微安心,但还是有些担忧,“他们一天在这儿唱多久啊?赚的银两能吃饱饭吗?”
“要不厉少爷也去赏点?”付琛一直跟在身后不吱声,见他竟关心起唱曲儿的小娘子,忍不住出声刺道。
厉新这回倒是听出他口中的嘲讽之意,一脸纳闷地刚要问,却被前头的周言谦一把拉了上去,悄悄提醒道:“你以为那是真的啊?这全是阿玥特地从楼里花钱请来的,不止这些,还有舞剑什么的,一场要十两银子,你可别再给了!”
“合着这不是真的爷孙俩?亏我刚刚还动了恻隐之心,以为他们多可怜呢?”一场十两银子,这钱可真好赚。厉新一拍脑袋,追问道,“那...你们这儿还要吟诗的吗?或者表演打算盘也行。”
身后传来一道嗤笑声,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他转过头去纳罕地看向付琛,“怎么了,付兄若是觉得我一个人不行,我也可以替你撑船,你舞剑作诗都成。”
这俩人怎么回事?从前在书院就几乎整天掐,还以为自此井水不犯河水了。今天撞见他们几个在一道,周言谦还以为几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没成想才说几句就又呛起来了。不禁暗自摇头,赶紧打起了圆场。
“那个,咱们还是赶紧上楼吧,酒菜应该都备好了。”那俩人却还是没什么反应,周言谦都引路到二楼了,他们还在楼梯上堵着,不知道在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