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渊见他态度诚恳,衣着朴实,无半分富贵子弟做派。
心下欢喜。
邀着三人进入小院,来到堂屋坐定。
一坐定,周文渊便有心考校贾琏学问:“你都读了些什么书,通通说来与我听听?”
“四书、五经都已大体习得。”贾琏谦虚道。
可是这谦虚,在周文渊耳中却格外刺耳。
寻常人读这么厚的书,少说十余年时间,他倒好,一个膏腴子弟竟也敢说自个儿大体习得。
“那好,你且把论语最后一节背来和我听听。”周文渊声音清冷,喝道。
沉吟片刻,贾琏在三人目光的期盼下,朗声开口道:
子张问于孔子日:“何如斯可以从政矣?”子日:“尊五美,屏四恶,斯可以从政矣。”子张问日:“何谓五美?”子日:“君子蕙儿不废,劳而不怨,欲而不贪,泰而不骄,威而不猛。”
子张日:“何为蕙儿不废?”子日:“因民之所利而利之,斯不亦蕙而不费乎?择可劳而劳之,又谁怨...”
贾琏一口气朗诵完毕,周文渊紧绷的脸也彻底缓和下来。
平儿和焦大则是目光闪烁,暗自为贾琏欢喜。
要知道,这一月来,贾琏除却上茅房、吃饭和睡觉外,几乎都一心扑在了这书册上边。
现在倒是一抖搂功夫,着实有了不少成效。
“好好好,看来你的确是下了一番苦功夫。”周文渊拍掌笑道。
“与舅姥爷的学识相比,小子还差得远,以后还请舅姥爷不吝赐教。”贾琏依旧一脸谦虚,真正做到泰而不骄。
周文渊轻捋着胡须,哈哈大笑,看向贾琏的目光更充满赞许。
当天,四人吃过晚饭,便匆匆睡下。
第二日一早,鸡鸣一起,周文渊忽然被一阵喧闹声吵醒。
皱着眉头从窗口看去,就见焦大与贾琏二人在杂草丛生的院中打拳,拳劲刚猛,一套拳法打得虎虎生风。
见到这一幕,周文渊暗暗吃惊,心想:此子举止谦卑,内心却极度刚强,又有大毅力,若是好生教导,将来必是周家的一条潜龙。
既然你贾家不要的这孙儿,那我周家自是来者不拒。
想到这里,周文渊再无睡意,穿衣起身,从卧房内走了出来。
在堂屋正中坐定,看起二人打拳,不时还发出几句点评。
贾琏不懂武艺,但焦大习武多年,又上阵厮杀,自是瞧出周文渊是其中好手。
而且还是修炼的养气内功。
顿时,他对周文渊佩服不已。
两套虎虎生风的拳法打完,贾琏浑身热气弥漫,满头大汗。这时周文渊开口笑道:“好孙儿,舅老爷教你几句口诀,你且记下。”
“请舅老爷赐教。”贾琏笑容满面,急忙抱拳道。
“思定则情忘,体虚则气运,心死则神活,阴盛则阳消。”周文渊朗声开口,声音中气十足,犹如洪钟大吕。
贾琏默念着记下。
一旁的焦大却是两眼放光,忙抱拳道:“多谢老前辈。”
虽然他六十多岁,眼前这老者看着比自己年轻,但估摸着年纪比自己还大上不少。
周文渊没有理会二人目光,胡乱一摆手道:“行了,收拾收拾,准备吃饭读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