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恬道谢，而后又说：“灵玉便从下次的委托里扣便是。”

李掌柜当即开始吹胡子瞪眼：“你小子！又想做这些便宜卖卖！”

天色已然不早，钱恬婉拒了李掌柜留下他吃饭的请求。

青鸾坊做古玩买卖，常有车夫在这里拉人拉货。李掌柜给钱恬叫了马车，送他去往白芨所在的地方。

两人约好了会在上次见面的酒楼见面。

等到车夫把钱恬拉到地方，刚刚好也到了吃饭的时间。

钱恬走入酒楼，眼尖的掌柜一眼就认出了钱恬的身份，立刻走了过来：“这位爷，白先生在楼上三楼等您呢！”

钱恬点点头，谢绝了带路的请求，任他忙活去，独自上了三楼。

三楼是个僻静的地方，大堂里传来的喧闹已经有些模糊。打开的窗户旁，白芨静静站着，望着窗外，不知在思索着些什么。

钱恬走道他的背后，唤了一声：“白兄！”

白芨这才回头，看见是钱恬才露出微笑：“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才会到来。”

两人寒暄一番。显然羽生卫的渠道比一个还没组织起来的牙人好得多，白芨早已知道晴岚到底发生了什么，因此只是问了问钱恬的身体如何，有没有受伤。

得到钱恬肯定的答复后，白芨哈哈大笑：“不错！你跟着文大人第一次做事便全身而退，肯定入了文大人的眼，这下咱们便是一家人了！”

尽管钱恬对白芨王擂二人未曾与他商量便拉他加入羽生卫成为暗子这事感到不满，但此刻也并未显露出来，而是举起酒杯，笑着说：“不错，干杯！”

两人都有些饿了，因此并未着急讨论正事，而是先推杯换盏，享受佳肴。

小貂也在一旁混吃混喝，好不快活。

“你对你的灵兽倒是很好。”白芨笑道。

“可不是？”钱恬摸摸小貂的脑袋，“我能有如今不全靠它么？”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人总算是有了饱腹之感。钱恬这才开始询问此行的正事：“白兄，不知太学到底是个做什么的地方？为何文大人要我去太学呢？”

白芨已然有些醉了：“太学——太学就是个混账地方......”

他说话已经有些颠三倒四了。

好在白芨还算能把事情讲清楚，只是总插入自己的见解。钱恬耐心去听，也明白了太学的由来和功能。

大多数的术师，其中也包括钱恬，运用灵兽都是为了攻杀，看重的都是灵兽的武力。

但总有些术师并不在乎这方面，而是更看重灵兽本身。

早在前朝，灵凰王朝的王室还只不过是个世家时，内部就出现了太学的雏形。一群世家子弟聚集在一起，并不比灵兽，而是讨论如何饲养灵兽。

就此，灵凰王室发现了培育出灵兽传承的方法。再一代代传承下去后，先王培育出了那时最强大的灵兽——灵凰。

当先王推翻前朝后，太学便被建立起来。那时候的太学还秉承着开放的态度，召集一切热爱灵兽的人加入其中。

当然，一切事物都会发生变化。在现在的太学中，世家和官宦子弟才是其真正的主人。

“记着，钱恬，”白芨说着，“千万别惹恼了那些世家子弟，千万记着......”

“这些不重要，”钱恬拍拍他的肩膀，“只是我该怎么去太学？有什么信物否？”

尽管醉酒，白芨还算是保有些神智，从包裹中取出一幅卷轴。

钱恬接过，打开，上面写着：

遵灵凰王旨，现令学生“钱恬”于南岚府城太学进修学问。

这个卷轴的材质很熟悉，就是晴岚城主府雇佣他去刺探张家时所用的同一类型。

但钱恬记得，之后那个城主府的人给他去护卫李家的任务时用的媒介是纸张，显然是不同的东西。

钱恬有些困惑：自己不该是“暗子”么，难道不该是那种卧底似的人物，绝不暴露，静待时机成熟？

但是羽生卫却会使用统一的制式卷轴下达调命，白芨与王擂还会半路拉人入伙，甚至于会让钱恬进入太学这种地方，而且看样子白芨也曾进去过，难道这不会暴露暗子的存在？

钱恬不懂这究竟是什么道理。

白芨还是很高兴，拉着他一起喝酒。两人一直喝到了后半夜，或者说白芨自己喝到了后半夜。

毕竟钱恬明日还要去太学报道，饮酒只为尝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