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朱樱回堂上课已经是七日以后,只有陆浅浅对她行礼微笑。
养伤期间也唯有她偶尔过来两三次,闲聊片刻就走了,任何话任何事都是有礼有节,朱樱对她印象颇好,但也心生纳闷,她是户部尚书的女儿向来与朱家并无关系,何况四人之中唯有她被人排挤,按亲疏厚薄当然是其他两位更应该结交,为何与自己相交呢?
这宫中的人和事都不会无缘无故。她上一世虽没有入宫,但也经历了人心叵测经历过大灾大祸,如今再来,自然多了几分慎重与揣测。
但熟人也总比敌人要好。
她见秦阑夜坐在高台之上,脸色比之前苍白憔悴了一些,容华公主一如既往的放浪不羁,今日竟连外袍都没有穿,只穿了一条裹胸的金色绣袍,露出白皙的胳膊与胸口。
她内心冷笑见其他人都侧目不望,料想她应该日日如此。
一堂课冗长无味,秦阑夜讲得极好,她从未觉得他的学识如此渊博,两人在一起时都是聊些趣事,她不爱诗词他也从未强求,只是如今坐在台下她心思不在书本,一堂课变得格外的长。
课毕,秦阑夜放下书,从余光撇见朱樱,她托着腮望着书发呆,虽没有睡着但也心不在焉,精神好了许多也未看到消瘦,想必这几日是休息好了。
轻云说送过去的药被她扔了出来,这也是活该的。
他垂下眼帘准备回翰林院,容华却喊道:“秦大人,随本公主去寝宫吧。”
大庭广众之下,她面不改色,倒是其他贵女面色绯红,都匆匆收拾书本。
朱樱面色无异,就像没有听到似的收拾好书箱,容华扫过她的面庞,目光又落到她手上的镯子上,嘴角划过一丝不怀好意的微笑:“我那个傻弟弟竟然把这个镯子给了你。朱樱,你们这是私定终身了吗?”
大家都停止了动作,看向朱樱的手腕,韦冰燕的眸子里有着震惊和不甘,似乎要活活把她撕碎。
朱樱看见秦阑夜脸色如雪一般白,也怔怔的看着她。
她不紧不慢的收好书:“确实是大皇子所赠。”
说完提着书箱走了,刚刚出门便被人一拽,回头便被书砸了一脸,书角硬生生的碰到额头上,她疼得蹲了下去。
连同她的书箱散落在地上,她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见李敏芝怒目圆睁的站在她面前:“你这个狐狸精,大皇子明明对韦姐姐有意,被你横插一脚!”
朱樱捂着额头不觉好笑:“你是哪只眼睛看见大皇子对她有意?”
韦冰燕站在李敏芝身后,脸色铁青。
“你没有参加宫宴之前,大皇子只和韦姐姐说话,为何你一来便变了?”
朱樱莞尔一笑:“那你问错了人,你应该问大皇子。”
李敏芝气得脸都红了,挽起袖子便要冲上来,朱樱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她道:“你胳膊就好了吗?”
李敏芝一愣,明显怯弱了。
容华公主挽着秦阑夜的手臂出来,看见她们,嗤笑道:“争风吃醋就不要在这了,也不怕笑话。”
秦阑夜见她额头上青肿了一大片,心中撕得生疼,不由得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