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老头似乎对‘一朵’有点敏感执着啊?想起上午的一朵鸡枞,大概估计应该是有点痛!
他去旁边找了一个比较平坦的地势,打量一下里面的竹子,找个位置宽敞的地方,疯子一样使劲儿朝其中四根竹子撞去。
那雨水,哗啦啦的朝地上掉,跟有人在竹梢上用盆往下泼一样。
然后他才从背篓里拿出一块胶纸,四个角绑竹竿上搭成一个棚,搞定。
他们背篓里还带了炉子、煤、包谷壳、苞谷芯、小凳子,好几个准备烤着吃的老麦馒头。
肯定是要生炉火的,否则守夜那可能遭得住?不过生火是陈母的事情。
老陈头就披着蓑衣斗笠瞎转,一副很懂的样子。
“小心脚,又踩烂个快破壳的。”
老头瞬间破功,只能回头狠狠地瞪幺儿一眼。这小子,三天不打,不知老子是谁了!
俩老都脱掉蓑衣斗笠,现在也不冷。等陈母生好火后,陈跃进啥没动,只说:“我去转悠着,你们在这儿等。”
他必须要去转。
这么大个林子,现在即使陈跃进也没法确定哪里会先破壳,一定破壳。只能去找,去碰,去看看如果真开出来,刚开始一次能开多少,少了都不用帮忙。
不过时不时地陈跃进也会回来一趟,万一俩老在这儿被什么大家伙拖走了呢!
虽然大雨天的基本不可能,但陈跃进也只剩下这点在心里调侃老子娘的乐趣了,难道还怀恋下落地凤凰?
他们全家老小唯一的机械表陈老头报时,晚上十点整。
陈跃进在炉子边打了个哈欠,爬起来再次穿上蓑衣斗笠,拿起根手电筒就走。
要是今晚没收获,陈跃进相信自己准挨揍。不止老子娘白熬夜,值不了多少钱;关键老头肯定心疼三支手电筒,电池还足足买了六对。
陈跃进朝竹林左上边一点去,他上一次转悠一圈,感觉上今晚得在那儿开始。
一路上走走停停。普通人看着那些蛋蛋可能认为没啥区别,但陈跃进的感觉里就是,那些孩子生命力又旺盛了几分,准备随时离开母体。
竹荪蛋发育得最快的就是它们要破壳的时候,每隔一个小时其实在它外壳上的成熟度都是有一定区别的,壳儿会变得越来越脆嫩,否则里面的小家伙怎么蹦出来的?又不是真的小鸡子。
忽然陈跃进蹲下来。因为他电筒光正好照着一个蛮大的蛋蛋,头顶上已经开出一道细细的裂缝。
可以,总算没出意外,他伸手摘下捧进手心。
因为他也好久没认真欣赏过竹荪出壳的奇妙时刻了,这次断不想放过。竹荪出壳的一刻真的很唯美,吃不了细糠的野猪也不能否决,陈跃进觉得。
因为连他都认为美的……落地凤凰是个意外……
然而就在捧进手心的同时,手心里的蛋蛋其实一直在奇妙地变化。
只见裂缝被越撑越大,露出里面一个灰黑色的顶。
它明明是植物,但却能很清晰地看见它在动,不断地往外面挣扎,破壳。
仅仅十来秒钟,肉眼下,就清晰地看它从蛋壳里钻出来,露出整个灰黑色的头。不知道的,怕不以为钻出来一个怪物?
就问,拍科幻有没有这么逼真?
而且把它摘下来放在手心里照样不能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