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于圣廷而言,那一身制服就得足够亮眼和神气,足够圣严和仙贵,不然怎引人喜爱,怎给人直观上的统一感?又怎将更多使徒和信众的心头好感收进来?更别说阵势、威仪,都不能比谁家团体差。
但对于刑让而言,那一身清素便如白绸金绣一般衬眼,也只有不堪。
如是道:“你待如何。”
他禁不住多望这人一眼,随后止绪闭眸,借由丁歆的温柔之口,说出一段淡漠之言:“我圣廷要在各大山海内建立分廷,且不似星君府那般——只坐镇一境中心或星内。凡有价值,能聚香火,我等尽都不愿错过。”
刑让略有沉默,慢慢转正面容:“圣廷愿做仙庭梦,仙庭是否会许可。”
丁师姐微微一笑,叹然传音,依稀望月:“劫园,天庭,道会,神国,圣域,仙盟,仙庭,哪一个的崛起需要他人同意?为何又轮不到我圣廷的头上?”一问之后含笑回眸,笑容隐晦道:“常言说的好——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就此淡然撤目,漠望前空:“光是遗失帝印这一桩,便按不住漫天仙神的野望和欲火。”
刑让静听周边,将一众使徒的气息与身相铭记,随后转身朝向丁师姐,巍如高山道:“你不一定能够对付我。”
有闻此言,八方使徒内顿有十人皱眉,余者则是瞬间阴沉下来,早将自身修为散出,在这方天地间交织组构出一座外层念网、一层意法结界,以及一座笼罩内空的阵禁领域。并让三者在缓缓流转中层层补缺、以强遮弱,莫说风声难入,就连内部的气流与空气也被慢慢抽干,等同于把座内时空凝结,势难冲破,遁地难逃。
丁师姐自有思忖,却也没有思量多久,突然侧眸看去道:“你帮我做件事。”
众人眉头一皱,刑让则无表示。
丁师姐微微一笑,慢慢地端详着刑让,传去一道神念:“血星老祖魏无状,柴家长老柴一舟。”
刑让不由侧耳,听他道:“此二人于一千五百年前撞了大运,虽然仍束轮回,却得以超脱天道。可在不久之前,他二人却同时销声匿迹,个中集会也不曾参与……便是寻人拜访,也俱有推辞,实在惹人遐想。”
刑让对此事有些不明所以,但并未保留其它:“类中修士,便是修为跌破也非常人可觑,只凭意志就能予夺生杀,甚取苍茫一念,将万千可能化为进攻和防御手段,你怎料我能够与之为敌?”
丁师姐微微一笑,不止她目中有着浓郁的倾恋之色,他也心中甚悦,最是喜欢这等一点就透也不虚以为蛇的聪明人,便将目光撤走,抬手捋上一丝秀发:“据我推查……他二人该在这里,或这一隅。当然,二者家族也早就差人前来,不过被我诱偏了方位,所以便算不上甚么威胁。”
刑让不愿理会这般避重就轻的说法,于是便道:“你要什么。”
众人眉头一皱,尽管心思奔涌,却不敢直视丁师姐。
丁师姐禁不住瞥向刑让,心有不悦道:“我要害杀他们的那样宝。”
不少使徒目光一凝,瞬间心思万千,个别人也隐隐猜到一些,便垂眸思虑起来。
反观刑让,却毫无反应,似在衡量取舍一般,直到丁师姐慢慢的转走目光时,他才抬手按住酒葫,平声道:“你圣廷出的那个地灵果……”
众人心中一动,纷纷转移注意,听他道:“是哪种成色?”
丁师姐置若罔闻,片刻后才微微仰头,平淡道:“一万个五行灵体。”
此言一出,一众使徒顿时瞳孔收缩、心神震骇。他们原以为那不过是个下品灵果,只是抽了五千个罪人的单一灵体,只能为些天赋不假的辟脉塑源而已;没曾想却是如此绝上之品,竟然用一万个五行灵体酝酿出来,已然可以让人练就身神合一的第二本我。
此等绝品意味如何,光是想想就令人心动,让人狂热,甚至有人禁不住肢体上的颤动,更别说肃清杂念。
所谓修士,也不过如此。什么仙神,又怎抵诱惑?
“唪——”刑让禁不住挺起胸膛、深深呼吸,然后缓缓慢慢的释尽心气,直接用心念激活胸部的天时传送阵,在众人的震异惊疑中,在丁师姐的侧眸回瞥中,被阵法光环卷入空间:“十年不久,希望我们都能活到。”
丁师姐目光一闪,随后嘴角一扬,慢慢从哑然失笑,变成了仰天大笑,好不欢畅……
众人却也无言,暗里对视者不多,面面相觑者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