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太子的步舆离开,王震等人都知道了陛下要给王忠嗣追封厚葬的事情,皆是脸现喜色。
王震收拾完了地上的狼藉,对元载道:“我要出门一趟?”
“是想要报复萧炅么?”元载问道。
王震道:“不错,他大闹灵堂,我若忍下这口气,枉为人子。恰好杨党正准备跟右相府争权,这第一争的便是京兆尹的位置,杨钊已让吉温搜集证据了,证据确凿后就能赶他下台。”
元载心下凛然:“你小心行事。大丈夫有仇不报,绝非君子。”
“我明白。”
王震点头。
次日天明,王震已让人先去请见吉温,相约于东市的酒坊。
王震身穿素服,刚走至酒坊,便见得掌柜将一青蓝袍的中年文士给推搡着出来,嘴里骂骂咧咧的。
中年文士有些恼怒:“掌柜的,你这酒怎地越卖越贵了?”
掌柜一看就是有钱横惯了,把腰一叉,反唇相讥道:“酒越来越贵,哪贵了?有的时候找下自身原因,这么多年来有无好的营生,有没有考到好的功名,而不是怪我们酒坊的酒卖的贵。七十九文钱一升的酒哪贵了?这么多年都是这个价。”
中年文士急得脸色煞白,欲争辩又词穷,只得恨恨地瞪着他。
王震本来就一肚子火,见这掌柜跳脚地厉害,尤其是“七十九”这个数字,让他联想到了后世的资本家嘴脸,心想:“他妈的,一千三百年前有这样的人,一千三百年后依旧有。”
他当即阔步上前,对掌柜道:“喂?你卖个酒而已,犯的着这样折辱人么?”
掌柜回过身来,用鼻孔瞪着他,没好气道:“小子,你想多管闲事么?这没你的事,赶紧给我滚蛋。”
王震二话不说,直接一个耳光就甩了过去。
“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掌柜直接被抽得脸都偏了过去,疼得弯着腰,双手捂着脸。
掌柜的怒斥一声,刚想喊人还手,一拥而上,王震已掏出哥舒翰给的腰牌玉佩,直接顶到他的面前:“够胆的便动手试试。”
这一腰牌凑得实在太近,掌柜的着实没看清上面写得什么,当即退后了一步,终于看清腰牌上刻的是何内容。
掌柜“啊”的一声,条件反射似的跪在地上,哀求道:“你……你,你是哥舒府上的,公子是小人错了,是小人猪油蒙了心……”
王震第一回感受到权力的重要性。
没有哥舒翰的腰牌,掌柜喊几个伙计出来,都能把他揍得满地找牙。
而有了腰牌在手,别说是市井小人,就算是有职位的官员都得忌惮三分。
有那么一瞬间,王震渴望至高无上的权力,能一念摧毁众生,又能一念让万物复苏的绝对权力。
王震怒斥道:“仗势欺人,店大欺客,你们这破酒卖多少钱就多少钱,何必咄咄逼人?看来你是钱挣得多了,看不起平民百姓,我说得对么?”
掌柜只吓得魂飞魄散,不敢吱声。
中年文士也没想到这少年会替自己出头,竟还掏出哥舒翰府的腰牌,讶然道:“多谢小友替我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