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萧炅这么一闹腾,好好的追悼会也成了闹剧。
王震望向四周的百姓,作了个四方揖,正色道:“诸位请回吧,心意我领了,家父的丧事恐引各邻不便、官府介入,反而不美。”
众人皆是义愤填膺,本来王忠嗣被贬,民间市井已然讨论的热火朝天,纷纷为其鸣不平。
如今人已离世,办个丧事,都要被李林甫的走狗再三阻拦,不惜大闹灵堂,真是尤为可恨。
百姓三三两两的离开,有了前车之鉴,再也没有人来祭拜,王震立在当场,思考对策。
袁山拄着拐杖走出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王公子,你受这个委屈,我这老瘸子也为你不服气。可这世道——哎!”
王震听他这话,感动道:“袁兄能来此祭拜,已是给足了我的面子。”
袁山意味深长地道:“这朝廷,这世道,已容不下忠义之士,贪官污吏遍地,草菅人命,祸乱不休。”
王震听他说得凄然,刚想说什么,袁山已拖着瘸腿离去,只留下一声:“来日再会吧。”
“萧炅今日的行径,不知寒了多少将士的心。”
元载摇头道:“这个袁山也是当过兵的人,腿伤一看就是坠马受的。大唐真是辜负了这一群受边疆塞外的将士。”
“姐夫,别说了。”王震摆手道。
夕阳西下,太子的仪仗队驶入通化坊,王震等人正在打扫满地的狼藉。
李亨从步舆中探出头来,瞧见这一幕景象,便知是什么情况,当即向远处的王震招了招手。
王震快步上前,赶到步舆旁边,忙道:“太子殿下,劳你大驾了。”
“是李林甫派人来捣乱了?”
李亨问道。
王震苦笑道:“萧炅带着金吾卫,以长安的治安、消防为由,将这香炉火盆都给扑灭了。”
李亨惊怒交加,却也无可奈何,摇头道:“如此行径,与禽兽何异?”
二人只能气愤地发着牢骚,李亨是真的纯粹过嘴瘾,毕竟右相府势力庞大,只有王震是说到做到,暗想:“等此间事了,杨钊跟吉温也会出手对付萧炅,我也要加入进去,新仇旧恨一起算。”
李亨进灵堂三拜,由于是太子之尊,是因并不行下跪,只是三鞠躬。
作揖完毕,李亨把香交给李静忠,由他插到烛台上,沉声道:“阿郎,莫急。哥舒将军进宫面圣,已作陈言,很快就会给义兄追赠厚葬了。”
“得二位相助,终使我父不蒙冤。”
王震点了点头,心知还是哥舒翰出了大力,尤其是趁着攻克石堡城,李隆基龙颜大悦的阶段,后者定不会生气。
李亨劝道:“阿郎,圣恩有时尽,你不可一而再再而三的向陛下索要赐予,一次或许陛下宽厚,两次或许陛下忍让,三次的话,谁也保不了你。”
王震打着包票道:“太子放心,下次不会了。”
李亨这才放下心来,临走时突然想到:“嗯?还有下次?这小子当真是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