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芝龙更献一计,欲借蜀王调兵之事,行反间之策。
他拒蜀王之请,却欲佯装应允,诱其兵上舟,海上擒之,不费一兵一卒。
此计既显忠心,又为朝廷除患,杨嗣昌闻之大悦,二人密谋良久,定计而行。
如此,郑芝龙不仅以财献主,更以智谋表忠,其坑蜀王之举,实为献给朝廷的一份厚重见面礼。
数日之后,郑家舰队悄然泊于泉州西港,杨嗣昌甫一登岸,便怒气填胸,直奔巡抚府邸而去。
翌日,泉州城内流言四起,犹如春风化雨,新任巡抚杨嗣昌与郑氏一族不和的传闻甚嚣尘上,更添几分剑拔弩张之势,杨嗣昌誓以奏章直斥郑芝龙拥兵自重,心怀叵测。
此讯不胫而走,短短数日,已跨越山川,遍及福建诸地,乃至九月下旬,湖广之地亦为之侧目。
未几,蜀王麾下曾文勉携厚礼再访郑府,此番待遇迥异往昔,郑芝龙对其礼遇有加,尽显诚意。
“郑游击,是否愿应蜀王之邀,共图大业?”曾文勉目露精光,试探问道。
“朝廷昏聩,杨嗣昌尤甚,我郑家前路茫茫,若殿下能践诺,我郑家之师,便是殿下之盾。”
郑芝龙语重心长,言辞间难掩对杨嗣昌之愤慨。
曾文勉“郑游击”三字频出,令郑芝龙心生不悦,加之其依附蜀王后态度骤变,更添几分不屑。
“郑游击勿忧,蜀王殿下言出必行,非京城那等宵小可比。
杨嗣昌非但不恤郑家忠烈,反欲加罪于逝者,蜀王闻之,亦为郑家不平。
只要将军忠心蜀王,未来自是一片坦途。”
曾文勉笑语盈盈,言辞间暗藏机锋。
郑芝龙淡然一笑,吩咐管家献上银票,以示谢意。
曾文勉初欲推辞,然瞥见票面数额,心中不免泛起涟漪,终是半推半就,收入囊中。
“郑游击此举,略显唐突,但念及前番误会,权当赔罪。”
郑芝龙言辞温婉,实则洞悉人心。
曾文勉虽觉此举不妥,然财帛动人心,加之郑芝龙日后或需其助力,遂不再多言,心中暗誓来日方长。
酒过三巡,曾文勉醉意微醺,步出郑府,心中暗自庆幸。
若非杨嗣昌之“神助攻”,岂能轻易拉近与郑芝龙之关系?
此番不仅蜀王赏识更添,郑芝龙亦将铭记其情,真乃一举两得之妙计也。
曾文勉悄然远遁后,杨嗣昌施以障眼之法,表面与郑氏断绝瓜葛,暗度陈仓间,大明疆域竟意外归于宁静,时光悠悠滑过半月有余。
时至十月初五,风云突变,山东曲阜之畔,六十四世衍圣公孔胤植振臂一呼,以“崇祯八罪”为剑,檄文如电,劈裂长空,号召宗室群雄,共举义旗,誓除暴政。
此一举,犹若巨石入湖,涟漪四起。
三朝晨曦未散,鲁王近水楼台先得月,率先举兵响应,烽火连天映红了曲阜的天际。
未及秋深,洛阳城内,福王高举“清君侧”之大旗,一呼百应,周王、晋王闻风而动,誓师讨贼,中原大地,烽火连天。
及至十月十六,唐、楚、荣、桂、秦、韩诸王,犹如百川归海,纷纷揭竿而起,誓要还大明一个朗朗乾坤。
最远蜀地,蜀王亦不甘人后,于二十日宣布效法衍圣公,起兵东向,剑指京师,誓将这场风暴席卷至大明每一个角落。
一时之间,大明江山风雨飘摇,百姓人心惶惶,朝堂之上,百官失色,皆知:乱世将至,天下将不复宁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