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酒。”云舒夸了一句。
裕笑道:“王喜欢喝就好。”
云舒再度饮下几口,忽然大腿一重,裕化为狼身静静趴在自己的腿上。
云舒撸了一把蓬松的狼毛,把它带来的小吃吃完,扛着大狼下山。
回到狼族,徐秉雪那边有事唤云舒过去。裕只能独自回到族中,一进门,老狼王和狼后坐在椅子上等它许久了。
“酒呢?”狼后问。
裕装不知:“什么酒?”
老狼王当场拍桌而起:“你的聘礼女儿红!”
天知道它们老俩口辛苦一天回家,发现后院埋酒的地方被妖刨开,天都塌了。
“喝了。”裕道,“还挺好喝的。”
老狼王两眼发黑。
狼后正声:“裕儿,我说句母道话,那是你将来娶亲的喜酒,岂能挖就挖?还是说你想成亲了?”
裕听到成亲就头疼,“娘,都什么年代了。别为一坛酒就要成亲。我要是把酒当场分给十个男妖,难道还一次性全娶了不成?”
狼后思考:“你是狼王女,也不是不行。”
裕惊骇自家的娘比自己的思想开放,想了又想,道:
“娘,我对族中的男妖没有什么好感,外族的也是,我不愿跟它们交心。”
狼后拧眉:“让你心里没男妖,又不是身边没男妖。”
裕疯狂摇头:“我不成亲我不成亲……”
老狼王插嘴问:“那你挖酒干嘛?给谁喝了?”
裕僵硬住,在父母的凝视中支支吾吾说出真相:“给王喝了……”
狼后当即起身,给了老狼王后脑勺一个巴掌。
“提亲去。”
老狼王都懵了。
不是女儿,你怎么看上这么一个损妖啊。
你老父亲经常跟在他身边做事,能不知道单空野是不是好妖吗?
你忘了他来踢馆当王的那晚,咬着你脖子直到你认输才松口,丢到你老父亲身边的痛吗?
天要亡我狼族啊!
这几日老狼王一直在云舒身边侧敲旁击年龄、喜欢的女妖、有无成亲的打算。
云舒:“……你问这些干嘛。”
老狼王:“就问问。”
云舒:“再问我就自杀。”
老狼王:“!”
女儿啊,咱们的王真的不适合你啊!
好极端的一男的!
这种放在生活中是要报官的!
为了自己女儿的幸福,老狼王厚着脸皮瞧对方是不是真的会自杀。
“你觉得我家裕儿怎么样?”
云舒震惊:“你家不是已经有个守寡的妖了吗?怎么连你女儿都不放过?”
犽无故中箭。
“……”老狼王一狠心,直接挑明,“你都喝了我家的女儿红,那是裕的聘礼之一,你小子就说负不负责吧!”
云舒也没想到那几坛小酒是裕的聘礼之一,表情逐渐变得严肃,周身气温都降低几度。
“你自己好好回想,上一个被你们强娶的妖,结局怎么样了。”
云舒丢完这句话直接离开。
老狼王发现云舒真没有动感情的模样,心道,女儿的姻缘完啦!
当夜,裕找上云舒,风雪压它一头,看着十分倔强瑟瑟。云舒让它进屋再说,裕摇头:
“我爹给你添麻烦了,它就是当族长当久了,什么事都要插一手才放心。”
云舒显然没那么轻易放过老狼王。
“但是。”
裕看着少年王站在门口的阴影,抬头挺胸正视自己的内心。
“我的确有几分心悦你,王。”
王很强,还很温柔,散发着一种难以拒绝、致命吸引的魅力。
云舒点头,算是表明听进裕的话。
得了,明天又得安排个新马甲。
“但喜欢你是我的事,我不会做出让你为难的选择!”裕大口诉说。白烟从它嘴中飘去遥远的彼方,眼中似有泪光闪烁,强压在眼角,“还请不要走,狼族还需要你。”
小狼王沉默住,方久,回应它:“多谢你的喜欢。我暂时不会走。”
裕微微点头,垂首:“那我先回去了。”
“路上小心。”
出了王的居所,裕疯狂眨眼,压制住眼角的湿润,昂首吐气,白烟随着小雪飘飘,不知飞过何处。
它在雪中站了许久,直到双脚的麻痹感刺激上大脑。
裕突然捂住嘴,慢慢蹲下环抱膝盖,神情极具痛苦悲伤,又不敢放声大哭,害怕被身后院子的主人听见。
它化作狼身,合着风雪仓促逃跑,只留一排梅花印在白幕。